全媒体记者 王世翠 通讯员 黄雯琪 刘拥涛 文/摄
怀抱渔鼓，边走边唱。唱经典戏文，唱市井见闻，唱人间冷暖，唱悲欢离合……曾经，在襄阳大地上，活跃着不少渔鼓艺人，他们穿行在街角巷落，奔走于乡野阡陌，用饱含大地温度和人世悲欢的唱腔，慰藉着辛苦劳作的人们。
襄阳渔鼓是说唱相间的曲艺形式，是襄阳地区传统曲艺类别之一，其内容既“阳春白雪”又“下里巴人”，唱腔丰富多彩，文武戏兼备，群众喜闻乐见。如今，这项根植于民间的传统说唱艺术并未消失，仍有艺人在坚守、在传承，只为“技忆”长存。2023年，襄阳渔鼓入选襄阳市第八批市级非遗名录。近日，记者采访了襄阳渔鼓传承人左芬。
说唱相间的传统曲艺
记者：请问襄阳渔鼓起源于什么时候？
左芬：襄阳渔鼓是襄阳地区传统曲艺，流行于鄂西北地区，襄阳地区流行最广，是百姓熟悉和喜爱的曲艺表演形式，并有丰富的传统剧目和唱腔，始终保持着浓厚的民间乡土气息。襄阳渔鼓源自湖北渔鼓，其渊源是唐宋时期的道情。
记者：襄阳渔鼓的分布区域主要在哪儿？
左芬：襄阳渔鼓流行于汉江中下游鄂西北广大地区，新中国成立前，社团班组较多，各县（市、区）常年有多个班社。20世纪80年代，襄阳地区广大农村有30多个民间社团，襄阳渔鼓很普遍。目前，襄州区张家集镇、伙牌镇、双沟镇、张湾街道办事处等多个地方的文艺团队经常开展送戏下乡活动，活跃在各个村组，受到广大村民的欢迎。
记者：请问襄阳渔鼓在唱法和表演形式上有什么特色？
左芬：襄阳渔鼓是说唱相间的曲艺形式，是道教文化融入襄阳方言而衍生的说唱艺术，具有浓郁的地方特色，主要唱腔有“平腔”“悲腔”“女平腔”“数板”“联板”等20多种曲牌。唱腔主要从云阳一带的《打麦歌》《薅草歌》等调子脱胎而来，经过襄阳几代艺人的加工改进，形成了独特的曲调，结合本地的方言韵调，具有节奏明快、曲调高亢的特点。唱腔结构属于曲牌联套体，传统的演唱形式为一唱众和，锣鼓伴奏，节奏鲜明，气氛热烈，具有浓郁的地方色彩和生活气息。
襄阳渔鼓表演形式有单口唱、对口唱、合唱以及渔鼓皮影戏等。单口唱表演时，左臂抱渔鼓，右手拍击筒底皮膜。对口唱表演时，一人拍渔鼓，另一人用竹筷敲击瓷碟。唱皮影戏的一般是一个戏班子。改革开放后，加用二胡、扬琴等乐器进行伴奏演唱。在长期的演唱实践中，形成以平稳朴质、温柔醇厚见长的襄阳平腔渔鼓风格。
每场演出都独一无二
记者：现在一场演出一般需要多少人？
左芬：人数不固定。首先，演奏至少要有6个人，台上演出人员可以是单人和多人，具体情况根据节目要表达的故事情节和词的不同而定。
记者：这么多人参加，是怎么分工的？
左芬：例如，演奏乐器的6位艺人手里拿的乐器都不同，分别是二胡、梆子、碰铃、电子琴、唢呐、笙。由于舞台尺寸和演出的剧目的区别，每场演出的“过门儿”都不一样，这就需要演奏的艺人根据实际情况来协调，所以每场演出都独一无二，不能使用录制的音乐。表演中，这几种乐器既要相互配合，又要根据不同的情况随机应变。
台上演出的演员，会根据每次演出的内容和主题安排相应的词，配相应的步伐、手势、唱腔等，来完成演出。
正因为每场演出独一无二，所以我们的艺人，尤其是演奏的艺人是缺一不可的，每次演出都必须到场。每一个唱腔和步伐，也都要准确把握。而且，每次演出前也都要精心打磨。一个节目，从创作到正式演出，需要团队所有人一起努力近一个月的时间，才能打磨成熟，登上舞台。这也就意味着，团队里的每一个艺人都要能吃苦耐劳，有工匠精神。
记者：是什么力量激励着艺人们甘愿为这项传统曲艺辛苦付出？
左芬：是对艺术的热爱和为民服务的信念。襄阳渔鼓是群体性传承项目，如今，参演的艺人大多是热爱襄阳渔鼓的民间老艺人和已经退休的老师。以我们剧团为例，年龄最大的张兴勇前辈已经74岁了，每次演出，他都要从村里搭乘好几个小时的车赶来，任劳任怨，不图回报。在他看来，自己能为非遗传承作贡献，能为人民群众带来好的节目，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他还说，只要还干得动，还有人看襄阳渔鼓，他就要一直坚持下去。
“渔”音袅袅谱新曲
记者：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习襄阳渔鼓的？
左芬：我14岁左右就开始接触襄阳渔鼓了。
我从小喜爱文艺，上学期间，经常利用节假日跟着老年渔鼓艺人，边看边学，后拜襄阳渔鼓第三代传人单联芳为师。在乐理方面，受到了襄州区文化馆主要从事民间音乐研究和创作的退休音乐老师尹锦贵的指导。
记者：像您一样参与襄阳渔鼓项目传承的年轻人多不多？
左芬：专业从事襄阳渔鼓表演的年轻人并不多。就拿我们剧团来说，很多老艺人已经六七十岁了，年轻人只有我和我弟弟两个人，呈现出青黄不接的状态。我弟弟负责演奏，我负责登台演出。
记者：对于这种青黄不接的情况，你们怎么应对？
左芬：首先是保护和宣传。我们申请了非遗项目，借助政策和社会力量加大宣传和保护力度。我们这些艺人也会经常走进学校和社区，把这一传统曲艺带给广大人民群众，教给孩子们。目前，我们和伙牌镇中心小学合作，开设了襄阳渔鼓非遗课程，还开发了校本教材。在前不久举行的2024年“多彩少年宫 放飞少年梦”全省乡村学校少年宫项目建设成果展示活动中，学生们表演的《幸福歌》获得一等奖。现在，学生们正在排练《守护长江绿脉 传承文化之魂 汉江说唱行》（襄阳渔鼓说唱）节目，将参加我市相关教育活动的才艺展示。
记者：近年来，襄阳渔鼓在传承中是否有创新？
左芬：有的。近些年，襄阳渔鼓在保留原曲调、唱腔的基础上进行创新，推出了《赞襄阳》《警钟长鸣记心间》《乡村振兴送赞歌》等剧目。
如今，襄阳渔鼓已成为宣传党的方针政策、弘扬民族文化的好的形式之一，对丰富群众文化生活起到了积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