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兆美
时间永不停步,也不会停步,不管你是否愿意,大脑中很多记忆也会伴随着时间的流淌、社会的发展和我们的成长,以指数的速率衰减,带着蒙太奇效应远去。但儿时无忧无虑快乐的经历,却成为稳稳扎根在岁月中的锚点,描绘着生命的轮廓和美好,历久弥新,熠熠生辉。
小时候,零食太少,爆米花就成了孩子们心中的奢望。我现在还记得儿时是如何吃爆米花的:先是将爆米花一个一个地扔进嘴里,但却舍不得一口嚼碎,而是用舌尖细细地摩挲,品味出其中的甜味香味,然后才咀嚼吞咽。
那时,每当冬季来临,农闲时节,在乡村的大街小巷,不时会有拉着架子车,带着爆米花机,另外带一个木板做的大风箱的农技人,在一处避风的墙根边生起火炉,拉起风箱,摇起炸弹似的爆米花机,就开始了一天的生意。随着“嘭”的一声炸响,消息立刻传遍全村,接着是东家或西家一碗碗一瓢瓢的玉米粒就相继端到这里,自觉地放在地上排起了小蛇一样的队伍,大人小孩则在爆米花机的周围围成一道墙,以便随时以最快的速度哄抢爆米花机爆炸时迸射而出散落在地上的爆米花,欢声笑语一片,农技人也开始在热闹声中按部就班地忙碌起来。
那时,爆一锅玉米花需要一角钱的加工费,相当于当时两个鸡蛋的价钱,还要自带玉米粒,自带糖精。就这样的价格,一些十分困难的家庭仍满足不了孩子的简单愿望,那时真的是物质匮乏的年代,是奢望稀少的年代,是愿望容易达成的年代,是容易满足快乐的年代。
这几天,我十分想念儿时的爆米花,想念那扣人心弦的爆炸声,想念那夹杂在空气中的沁人心脾的浓香,想念那满口香酥甜脆不可言状的幸福滋味。
这几天,我十分怀念儿时的爆米花,尽管那时的爆米花味道不及今天,但那种热闹的场景和纯朴的乡情却永远沉淀在我的心底,也正是冬日午后的那炉煤火,温暖了我儿时的寒冬,温暖了我儿时的乡村,温暖了我儿时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