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桥流水
前些天在娘家住了几天，有一天到天井倒水，发现磨道的车辙草上趴着一只大蝴蝶，黑白相间的花纹，边缘由清新的蔚蓝色与明媚的橙黄色点缀。“太漂亮了。”赞叹着蹲下看，“哎呦，身材太胖了，都飞不起来了！”
喊娘欣赏，娘说：“它在那玩吧，也可能吃东西。”我一听：“它不都是吃花吗，这车辙子草有啥好吃的？”“那咱也不懂啊。”娘居然也幽默起来。这时候蝴蝶开始轻轻扇动翅膀。“它是不是受伤了？”我伸手就想摸，娘说：“别动它，它好好的。你手重，别伤了它。”接着又说：“它可能累了，歇歇再飞。”我一听：“可能吗？它咋不害怕咱呢？奇怪。”我蹲着近距离给它拍了几张照片。一会儿，它就飞到另一边，还是不高。我又去看，它不紧不慢又飞到地上、土堆上、油菜上、菠菜地里，然后拍不到了，最后它居然轻盈地飞上了桃树又飞过了墙头轻飘飘飞远了，留下我在发愣。回头，地里居然还趴着一只呢，我过去，它也不动，白色底子水痕样黑色花纹，夹杂嫩嘟嘟粉色点缀，清秀美丽。奇怪了，都不怕人！我拍了几张，瞪它好久，它才慢慢飞起，然后悠哉乐哉游逛着飞起落下五六次，最后翩翩飞舞着跑远了，全程当我是透明的。它们为啥不怕人呢？好迷惑。娘说:“你不伤害它，它怕啥，这些小东西心可灵了。你要是伤它，它早飞了。”
想起几个月前，娘在刨地，两只青褐色相间的小燕子在娘身后的树枝上又飞又跳，很是兴奋，娘则轻轻地喊着:“小燕子，小燕子。”仿佛在喊两个小孩子。两只小燕子一直欢快地回应着，也不飞走。我很奇怪:“娘，它咋不怕人啊？”娘说:“都熟悉了，怕啥。”我一听:“太好了，让我也看看。”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娘跟前，没想到两只燕子扑棱棱地展开翅膀立马飞跑了，把我闪了一下。不过后来它们就不那么敏感了，尽管还是不如跟娘熟，却再也不跑得那么仓皇了。娘说，她到后院里，小燕子看到她就落下玩一会儿，叫一会儿。娘说:“这些小东西别看不会说话，啥都知道。”
娘俩又说起后院里那棵大榆树，娘问我:“玉子，你看到那些鸟了吗？”我一听:“看到了啊。一大早开会一样热闹，它们干啥？都啥鸟啊？我昨天把脖子都仰酸了，树太高太阳还耀眼，看不清。”娘笑了:“有喜鹊，有鸽子，有燕子，还有好多别的，可能吃榆叶，也可能在树上一起玩啊。”“它们吃榆叶？”我纳闷，又在戏弄我吧？娘说:“鸽子不吃喘气的，吃叶子或种子啥的。”“哦，对了，有几只叫得特别好听啊。”说着我忍不住伸着脖子看着娘叫了几声，谁知特难听。娘俩都笑了。我说:“我们那里楼上有养鸟的，每天早晨都提着笼子遛鸟呢，叫得也很好听，跟咱榆树上的挺像。”娘笑了:“咱这啥鸟也有，它们多自由！”
自由？我不禁一愣。是啊，它们可比我们城里的鸟儿自由多了，也许这就是它们最大的区别。看着树上无数鸟儿，那么欢快那么热闹，不由想到娘一直不愿意到城里，我们怕她自己在家闷，却从没想到自由二字。眼前闪过一句话：自由就是万里晴空翱翔的海鸥,自由就是蓝天飘动的朵朵白云,自由就是无忧无虑的小鸟。
看来乡村才能体现“万类霜天竞自由”。以后，我们只能多回老家，一来能够多陪陪老人，二来感受一下什么是自由飞翔，什么是人与万物和谐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