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永涛
1974年夏,在麦浪滚滚、金黄一片的时节,我从北博山中学高中毕业,踏入了散发着麦熟芳香的家乡广阔天地。
经过麦收秋收劳动的考验,我得到了家乡父老乡亲的信任。年底我以全票当选为生产队会计和团支部组织委员,这两个职务给了我服务父老乡亲、展示才华的绝佳机会。
两年后,1976年夏,我被推荐为这年的社来社去工农兵学员,培养目标是:毕业后,担任计划筹办的家乡农村高级中学教师。
然而,没想到,体检受挫。那天,我急促步行6公里路,去北博山医院查体。当医生翻动着图案册让我观察回答时,我的眼前竟然是模糊一片,连翻三页,我一个也没辨别出来。医生在体检表上写了“色盲”二字。天哪!我平时完全分得出赤橙黄绿青蓝紫,我怎么能是色盲呢?
当我在一旁观察别人辨别时,画册上的图案我却看得一清二楚。于是,我向医生要求再重新辨别一次,这次我都回答对了,医生提笔把“色盲”改成了“色弱”。因为这,我失去了这次求学的机会。我非常懊悔体检时的草率急躁。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年底,本村学校的一名民办教师因招工辞职。我凭借被推荐工农兵学员这一条件顶替缺额,担任了民办教师。
1977年10月下旬,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播放了恢复高考招生制度的消息,这让我立刻燃起了新的求学热望。于是,我白天做好教学工作,晚上进行复习,积极备考。我于当年12月9日、10日两天参加了招生考试。考试后,自我感觉良好。
1978年1月中旬,我接到了文化课考试成绩过关、参加体检的通知。这次高考文化成绩合格的,十里八乡也就几个人。
当时的体检很严格,执行的是验兵的标准。第一天体检,我血压偏高。第二天又去量了一次,还是达不到要求。因此,对于录取就没有抱多大希望,但是心里还是盼望着能有奇迹出现。
龙腾狮跃,鞭炮齐鸣,在欢度1978年元宵节的热闹气氛中,大学的录取通知书陆续发放。我没有盼来录取通知书,感到非常失望。
事情过后,听人们说中专的体检标准要低一点,所以我打定主意接着再考中专,这样,心里还是有希望的。
1978年,我担任初中毕业班的班主任和语文教学工作,学生也参加这年的中考。七月份,我和几个老师一同带领学生到天津湾小学参加考试,而我也和学生同场应考。
晚上,我们住在天津湾小学的教室和办公室内,蚊子咬得整夜没能睡好。考试还算顺利,一个月后,中专考试成绩公布,我进入了体检分数线。
成绩是合格了,但体检是个难题。这次我吸取上两次体检的教训,体检前进行了周密的准备,加之中专的体检标准确实相对低一点。这次终于通过了体检这一关。
1978年中秋节过后,我家的桂花开了,香飘院外。父亲送我踏上了去北镇中医卫生学校的路程,去博山乘长途汽车,跨黄河大桥,一路顺风来到了北镇中医卫生学校。安顿下来后,父亲就匆匆踏上了归途。
一星期后,学校进行体格复查,这时我感到事情不妙,因为恰在这时,我的中耳炎复发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向我袭来。事到临头,举目无亲,也只能自己硬着头皮应付了,最终校方认为我的体检复查结果不合格,只好无奈退学。
回家路过黄河大桥时,伤感愁思不禁让我想起了李煜的词:“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滚滚黄河向东流!
回家后,经过多方努力,总算又争取到了已经辞去的民办教师工作。1978年的冬天,是我印象中最寒冷的一个冬天,我蜷缩着身子,满目萧然。家里的那棵桂花,因疏于管理竟然被冻死了。
我经常失眠,陡生自卑感,不愿见人。我只好把全部精力投入教学工作中,以此来排解我心中的郁闷。
1987年8月,我被调入北博山镇中学工作。这年年底,我的大专函授学习也结束了。1989年8月,淄博师范学校重新开始招收民办教师,也是为了解决民办教师的转正问题。对此,我虽然有思想顾虑,但还是积极备考。考试成绩公布,我取得了博山区第一名的成绩。
体检时虽然心有余悸,但因为时代在发展,我的体格有了好转,招生体检也更加人性化了,我顺利通过了体检和面试。在国庆节的喜庆氛围中,迈入了淄博师范学校的大门。
1991年7月,我从淄博师范学校毕业,转为正式的人民教师。从此我家的生活就像芝麻开花——节节高。从1976年到1991年,十五年风雨求学路,几经挫折,最终成就了事业。因此,我特别感恩时代进步给我带来的福惠。
“挫折是一所最好的大学。”求学之路上的挫折,使我能够惯看秋月春风,波澜不惊,也让我积累了战胜困难的信心和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