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自力
一直不曾忘记罐头梨,它沉淀在我的记忆深处,成为一种美好的回忆。
在儿时,罐头梨不常见,但却能吃到。往往是过节或者生日时,父亲就到镇上买瓶罐头梨。圆形的玻璃瓶,装着切成片的梨子,还有如蜜一样的汁水。满满的一瓶,摇一摇心里都觉得是甜的。父亲每一次开瓶,都有一种仪式感。在我和妹妹热切的目光中,父亲的大手把罐头梨瓶子拍了拍,再摇几下,取一把剪刀撬瓶盖。父亲每次都要撬许久,仿佛我们的着急他没看见似的。终于在“吱”一声中,瓶盖被撬开了,这时我们兄妹俩已吞咽了多少次口水了。
后来我有了孩子,也曾给她开过罐装可乐,望着孩子急切的样子,我故意夸张地慢慢开,我在享受着能给孩子开可乐瓶的过程。我从那时才明白,父亲为何总是那么慢地给我们开罐头梨。
我和妹妹争抢着吃罐头梨时,父母总是在一旁欣慰地看着我们吃,那个画面我至今还记得。当时不懂事,不曾让父母吃上一口。梨子吃完,然后慢慢去喝瓶里的汁水,边喝边咂嘴,喝完舔舔嘴,觉得罐头梨真是最好吃的零食了。空瓶子舍不得丢,往里面灌满开水,待凉后喝,感觉水里还带着梨子的甜。我初中住校,就是用那些罐头梨瓶子带咸菜,一带就是六年。看着那些装过我童年的瓶子,感觉就舒服。
家里有人生病了,父亲照例都会去买罐头梨,父亲说罐头梨能开胃。记得母亲有次发烧,没有胃口,父亲就让她吃罐头梨。母亲吃了几口说不想吃了,让父亲给我们吃。我和妹妹强忍着,一个劲儿地摇头不吃,当时我就想,母亲吃了罐头梨就好了。遇到长时间没有罐头梨吃的时候,我就特别想,抱着空瓶子四处转悠,甚至有次还想出装病的歪点子来。那次罐头梨是吃到了,心里却总有点过意不去,对家人有亏欠似的。后来我每次生病,父亲都要开玩笑,问我是不是想吃罐头梨了。
参加工作后就很少吃罐头梨了,只是偶尔在超市看到。看着那久违的罐头梨,心里满满的是甜蜜的回忆,就不禁想起那罐头梨里的童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