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投资于物”与“投资于人”紧密结合

■ 许金锎

进入新发展阶段，优化投资结构攸关经济社会发展全局质量。党的二十届四中全会提出，坚持投资于物与投资于人紧密结合。这为我们在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夯实基础、全面发力的关键时期科学把准投资的原则和方向提供了根本遵循，也为各地谋划“十五五”投资蓝图指明了实践方向。

一、深刻把握“投资于物与投资于人紧密结合”的理论基础

一般而言，“投资于物”主要指对基础设施、制造业等物质资本的投入；“投资于人”则关注教育、医疗、养老等促进人的全面发展的领域。二者并非对立，而是相辅相成、辩证统一的有机整体。一方面，从马克思主义目的论来看，发展的根本目的是实现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物质进步与经济增长，归根到底是为了提升人的福祉。若过度强调“投资于物”，容易陷入对增长数字的追逐，陷入“见物不见人”的幻象，从而偏离以人民为中心的初心。另一方面，从马克思主义辩证法来看，社会历史是人类寻求解放的辩证过程，生产力发展是人类解放的物质基础。生产力包含劳动者、劳动资料和劳动对象三要素，劳动者是其中最活跃的因素，其能力提升依靠“投资于人”，而劳动资料和劳动对象的改进和变革既依赖“投资于物”，也依赖“投资于人”。此外，生产关系也深刻影响生产力的发展。这就要求我们既需从要素质量，也需从生产关系角度把握好“投资于物”与“投资于人”的关系。

二、科学认识我国在“投资于物”与“投资于人”方面的成就与挑战

过去几十年来，我国在“投资于物”方面取得诸多成就，建成了全球领先的基础设施网络和完整的产业体系，但是在发展过程中也积累了一些结构性矛盾。一方面，资本边际效率有所下降，部分领域出现产能过剩并由此导致非理性竞争；另一方面，一些关键领域的供应链仍被西方发达国家“卡脖子”，供应链韧性存在隐患。而从“投资于人”的角度来看，我国的教育、医疗、社保等民生支出持续增长，但与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实现高质量发展的要求相比，仍有一定的提升空间。例如，城乡、区域间在教育、医疗等优质公共服务资源分布上仍不均衡，公共服务均等化水平有待提高；人口老龄化加速、生育率持续走低，影响了有效需求，也对养老、托育服务体系提出更高要求；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对劳动者技能素质提出新要求，由此导致结构性就业矛盾显现，职业技能培训面临新挑战。这些挑战表明，推动“投资于物”与“投资于人”更加紧密地结合，优化投资结构，已成为推动高质量发展的迫切任务。

三、推进“投资于物”与“投资于人”更加紧密地结合

要实现“投资于物”与“投资于人”的紧密结合，应在战略规划、政策协同和体制机制创新上形成系统合力，推动两类投资从简单叠加走向协同互促的良性格局。

一是以战略统筹引领投资方向。应把促进人的全面发展作为投资政策的核心导向，将“投资于人”的理念系统纳入市、县的中长期规划、产业政策及区域布局。在推进新型基础设施建设、制造业技术改造等“投资于物”的过程中，要适时评估其对就业、技能培训、公共服务等方面的影响，并相应安排配套的人力投资，实现“物”的建设与“人”的发展一体谋划、协同推进。

二是以要素升级夯实融合基础。“投资于物”要更加注重要素质量而非数量，要把重点放在科技创新、先进制造、绿色转型、数智化等能够提升劳动生产率的领域，“投资于人”一方面则应聚焦于对普惠教育、职业培训、健康保障、养老服务体系的全生命周期投入，另一方面则应通过加大基础研究投入培养各学科基础性人才，从而促进“投资于物”。

三是以制度改革激发协同活力。要通过体制机制创新优化资源配置。应建立覆盖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的双维度投资评价体系，引导各级政府和企业更加注重长期回报与人的全面发展。持续深化“放管服”改革，破除社会资本进入教育、医疗、养老等领域的隐性障碍，完善政府与社会资本合作机制，健全项目回报与风险分担制度，从而激发市场主体参与“投资于人”的积极性和创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