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失语,唯石能言。案上,一尊石狮挺立着,岁月已在它身上刻下痕迹,可它的双眼却仍有着熠熠光辉,也许,这便是它从时间中得来的答案。
琴音戛然而止,我缓缓放下无力的手,垂在身旁。又是一次失败,我早已司空见惯。为何与别人经历了相同的时间,成效却大不相同?答案似乎隐藏在迷雾之中,或近或远,若有若无,但我却萌生了放弃的想法。
走在繁华的街上,怀揣着未宽解的烦闷。在这喧闹之中,一处宁静吸引了我。那是一个石雕摊,一个破旧的招牌,一张龟裂的木桌,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到处是时间留下的痕迹。可老者始终泰然自若,似已找到了关于时间的答案。出于好奇,我请他雕了一尊石狮子。
刹那间,那位慈祥的老者好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君临天下的王者。蔚蓝的天空阴云密布,沉稳的大地剧烈震颤,他的眼中散发着专注之光。只听到“当”的一声,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锤,震耳欲聋的声响几乎要将我淹没,锤击声如洪钟般,又如惊涛骇浪,尽显气吞山河之势。老者那双布满青筋的手总能在短时间内,击中精确的部位,他的动作细致又干练,仿佛被时间打磨过,如一曲气势恢宏的交响乐,令旁观者沉醉其中。
心中的迷雾,似乎在这一阵阵坚定的斧凿声中消散了几分。十几响过后,那狂风骤雨般的声势陡然停止。老者拿起凿子,动作一改先前的狂暴,变得无比柔和,躁动的天地犹如得到了安抚,重归寂静。老者看向石块的目光中,带着令人动容的真诚,犹如在见一位相识甚久的老友。他的手如蝴蝶一般轻盈地上下翻飞,在石块上勾勒出了一道道纹路。次次轻凿,如潺潺的清泉,如阵阵的微风,如悠悠的呢喃。他像是在与石头对话,也像在与一位共度时光的老友交心,似乎还像在低声倾诉,斧凿并未凿去他坚守的热情。此刻,我感觉胸中的迷雾又消散了几分。
雕刻终了,一尊石狮屹立眼前。那昂首的姿态,孤傲的眼神,还有那缕缕炸开的毛发无不显出万兽之王的风范。我突然明白,老者是从一次次敲击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以漫长的坚守,从时间中获得了高超的技艺。此刻,我想要的答案,似乎已不言而喻。
心中迷雾尽数消散,从此我的夜空中不再有晦暗无力的音符,只有激昂嘹亮的歌声,永不间断。时间的形状在斧凿声中愈发清晰,我想,那应该就是热爱与坚守的样子。
(作者系泉州一中东海校区初二年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