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看《红楼梦》,里面巧姐儿被大人抱着在大观园里玩了一圈儿,结果生病了,智慧的刘姥姥说是冲撞了花神,凤姐让彩明查了一下祟书本子,在东南方得遇花神,园子里遇见的可不就是花神。
如今随着时代的变迁,那个“祟书本子”里的好多内容,就演变缩减在了我们今天的台历中。
前不久,我给主任汇报完工作,他说有空了顺便去后勤领一下明年的台历,接着感叹道,一年过得好快,眨眼间要过去了。正如张爱玲在《半生缘》里面写的:“日子过得真快,对中年以后的人来说,十年八年不过是指缝儿间的事情。”
我回到办公室和对面的同事说主任让领台历呢,我们相视一笑,大意就是“真是老土了,现在打开手机查看那么方便,用什么台历呀”。出生于20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人,喜欢用的是那种放在台历架子上,上半页显示日期,下半页可以记点事情,甚至第二页可能有生活小常识、美容小妙招等样式的纸质物品,样子和小时候挂在墙上的月份牌儿差不多。
记得快过年的时候,母亲都会买一本“月份牌儿”回来,版本有大有小。每当看到母亲买了新的,就感觉新的一年要来了,小孩子嘛,很喜欢过年,觉得顿时有了盼头。尤其是一入腊月,小孩子还喜欢替大人们“撕”月份牌儿,仿佛每撕一张纸就距离过年近一天。
这种快要过年的仪式感带给我们的是快乐和希望。“月份牌儿”里面的内容很丰富,有一年二十四节气,甚至精确到几点几分,更有一些细致的,会标注“今日宜动土、搬家”或者“今日不宜理发”等,还有财神方位等。没有点儿古文化知识是看不懂的。古代人出门都要看皇历的,但是遇到好的事情,或者紧急需要办的,他们又宣称“择日不如撞日”。人类的大智慧总是体现在每一个细节中。
20世纪七八十年代,农村多用月份牌儿,有单位是发挂历的。大姨在税务局,她那时候还没有成家,总是把发放的挂历送到我家。第一年当台历用,第二年我就可以用来包书皮了。挂历的背面是白色干干净净的。我记得读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有次考试出题,让写三个带“禾”这个偏旁的字,我写了“税”这个字,但是正确答案上没有,那时我们还没有学到这个字。后来语文老师问我怎么知道这个字的,我便告诉她家里的挂历上面有。老师又是遗憾又是高兴。遗憾的是该记住的我没有记住,高兴的是,我通过课外阅读学会了另外一个字。
岁月流转,时光飞逝,这件微不足道的陈年往事,伴随着记忆中的那个挂历,深深镌刻在了我的心底。
挂在墙上的台历与戴在手上的手表一样,都是在记录时间。作家福克纳写道:“不要把全部的心力放在征服时间上面。因为时间反正是征服不了的。”我深以为然。那么不如好好利用握在手中的时间,蓄积力量,开启下一年新的行程。
笔尖行至此处,与台历有关的事情,真是写也写不完,与其说我在写台历,不如说我们在回忆里憧憬新生活,憧憬未来的一年会过得幸福快乐,平安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