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老年报
日期:0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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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米饭
十里秋稻黄,颗粒尽归仓,又到吃新米饭的时节。
早上,去就近的超市买米,一列盛有大米的器皿整齐排放着,其中一只器皿上的牌子赫然写着“新到新米”四字,看上去米粒晶莹剔透,其味香气袭人。
中午时分,新米已煮成新米饭,家人都以为新米饭肯定好吃,但吃过一口后,大家觉得跟往日吃的其味差不多,并无两样。
记得小时候,当生产队第一次分来晚稻谷,翌日清早,父亲总会挑上一箩担晚稻谷去半公里远的隔壁大队加工厂碾新米。
新米碾来后,母亲会烧一顿新米饭。有新米饭吃,我们兄弟仨高兴极了。当灶上铁镬子里的新米饭烧好后,浓郁的饭香便扑鼻而来。再焖上十几分钟,揭开镬盖时,可见米饭油性泛起,色泽温润,粒粒晶莹,诱人食欲。母亲把新米饭一碗碗盛好,我们兄弟仨搬过饭碗,狼吞虎咽一口气吃得精光,根本用不着过饭的蔬菜。
“立冬”前后,是连作晚稻收获的季节,家家户户都在盼望着吃“新米饭”。当砍下的晚稻在田里晒得半干,妇女劳力就开始缚稻,男人们则把缚好的稻用担绳装好,然后挑到生产队的水泥晒场上,到了晚上又挑灯夜战,进行脱粒(打稻)。只见场地上灯火通明,热火朝天,打稻的,扇谷的,捆柴的,一派忙碌的景象。翌日,几个半劳力把稻谷从谷堆上耙开来,均匀地在水泥晒场上翻晒。
初冬季节,太阳力道不大,因此要晒上三四个太阳才能使稻谷晒干。在大家的翘首以盼中,生产队里要分稻谷了。分稻谷大都在晚间进行。当每家每户分到稻谷后,准会在第二天挑上一箩担去机埠碾新米,我家也一样。
自农村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方式,农民逐渐有了种植结构的自主权,到了九十年代中期,国家取消了粮食征购任务,农民的吃饭问题彻底解决了。
“绕厨香饭喷初成,吴下长腰旧有名。”到了今天,我们已经很少吃到新米饭了,或者说即使吃到新米饭,也没有过去那种稀奇感觉。然而儿时那种吃新米饭的经历,特别是农民身上那种勤劳朴实、忘我牺牲的“老黄牛”精神,我始终记忆犹新,不会忘怀。
陆炳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