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饭后得空去散步,依旧选择了乡野小路。
我对这种自然的风景总有着特别的爱好。看苍茫大地,暮色四起,苍穹弦月,凉风习习。诗句“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在心头油然升起,但今天与一只小猫不期而遇了。
它浑身湿漉漉的,似乎在颤抖,好像刚从水里捞起来似的。它弱不禁风,颤颤巍巍的样子让人心生怜悯。我在前面走,它在后面跟。我曾想甩掉它,但看它可怜兮兮的样子,又于心不忍。我一步三回头,忐忑不安,又矛盾不已;它却不离不弃,紧紧相随。在我摇摆不定的时候,途中遇到了一只大猫。我庆幸给它找到了同伴,有意引荐他们相会,但它却对它的同伴视而不见,继续跟随我前行。被它的无助,被它的执着打动,我打电话求救,想为它寻找一顿饭食。结果不巧,徒劳无功。与此同时,我觉得我已尽了一份力,应该问心无愧了。
但它依然锲而不舍地跟随着我。我们渐渐远离“无人区”,进入村庄。正是万家灯火时,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奏响乡村晚餐的乐章。我多么希望它能选择一户人家,走进去,并留下来。但它没有。它曾在某户人家院前,停留片刻,但回头一望我,又继续跟随。到了桥头碰见有许多人在聊天,它开始在人群中逗留。我迅速离开。
说实话,我的心里还是有点担忧。走出一段路后,我又返了回去看它。桥头人已减少,它显然已经累了,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疲惫至极。没有人带它回家,它也没有跟随其他人远走。我动了恻隐之心,如果这样饥饿难耐的一个夜晚,它找不到一点吃食,它要怎样才能支撑到明天?我决定回家给它取食。我想见死不救也是一种罪孽,给自己一次行善的机会,也给它一个活下去的希望。至于来回途中所消耗的时间和它能不能在原地等我,那全看缘分和运气了。
二十分钟后,我们在桥头再次相遇。我慢慢地靠近它,它没有要逃避的意思。我们四目相视,彼此对望,没有语言。我不知道它能否读懂我的眼神,但我似乎能读懂它的眼神,它并不惧我。为了安全起见,我把它引到路边庄稼地,才倒下饭食。它小心翼翼地观看了一会儿食物,又抬头看看我,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狼吞虎咽。
我不想带它回家,因为我并不擅长饲养小动物。与其不能给它很好的照顾,就不要互相牵绊。离开我,或许它有更好的选择。
回来的路上,我忽然想到了三个词:机遇、选择与坚守。如果没有在旷野偶然相遇,我们没有缘分同行;即使在同行的路上,我们也曾三三两两地碰到了路人,它也没有选择跟他们,而是坚定地选择跟随了我。这就是选择的意义。在桥头,当我弃它而去的时候,它却在那边依然坚守,尽管不知未来如何,不知路在何方,而路就在脚下,不忘初心,依然坚守。因为选择和坚守,它最后得到了机遇——一顿丰盛的晚餐,给了自己一次活下去的机会。
我忽然联想到我们人类,何尝不是如此?很多时候,当我们身处囫囵,不知路在何方,其实路就在脚下。选择与坚守,便会获得机遇,也将成就不一样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