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2日,陶瓷的人文世界——第五届“陶瓷与文化”论坛在景德镇陶瓷大学隆重举行,众多专家学者围绕瓷业发展和传承创新展开研讨。中国陶瓷设计艺术大师、浙江中立越窑秘色瓷研究所所长闻长庆作了《唐宋官营秘色艺术地位》的主旨演讲,用大量例证诠释了唐宋官营秘色不可替代的艺术地位。近日,记者对闻长庆进行了独家专访。
至高美学 引领东方时代风潮
闻长庆说,位于唐代明州慈溪县上林乡(今桥头镇)的上林湖后司岙秘色瓷窑遗址,共有官营与民营遗址二百余个。秘色窑的技艺独树一帜,其设计理念与美学风格与众不同。他从秘色窑的地位、文学、宗教与技艺设计关联、传统技艺美学研究等方面讲述了秘色瓷的独特工艺和历史价值。
据《余姚县志》《忠懿王世家》《钦定四库全书》等十余部正史古籍的明确记载,秘色窑、越窑二窑各具特色,均为我国著名瓷窑。地方志书如《余姚六仓志》《余姚县志》《绍兴府志》《嘉泰会稽志》等,均详细记载了官窑的设立。
在唐宋时期的官窑遗址中,发现的瓷器上刻有“省瓷窑”“官窑”“官坊”“秘色椀”等铭文。官营的皇宫内苑器物,不仅代表了中国传统技艺设计的典范,更是美学精华的集大成者,展现了皇室至高的美学境界,以巧夺天工的技艺闻名,引领着中国的时代风尚。
诗词歌赋 诉说独特秘色之美
盛唐宋时官营传统技艺的设计与审美,以自然为美,含义深博,将抽象与写实完美融合。时文人骚客的诗词歌赋或散文笔记中多有提及。
如陆羽《茶经》卷中将碗比喻为“类玉类冰”,并说越州上,鼎州次,婺州次,岳州次,寿州、洪州次。陆龟蒙《茶瓯》中写道:“昔人谢塸埞,徒为妍词饰。岂如圭璧姿,又有烟岚色。”并称其:“如圭璧姿、有烟岚色。”而影响最大的莫过于其在《秘色越器》中的名句:“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好向中宵盛沆瀣,共嵇中散斗遗杯。”另外,皮日休《茶瓯》写道:“邢客与越人,皆能造瓷器。圆似月魂堕,轻如云魄起。”施肩吾《蜀茗词》亦称:“越碗初盛蜀茗新,薄烟轻处搅来匀。山僧问我将何比,欲道琼浆却畏嗔。”孟郊《凭周况先辈于朝贤乞茶》中言:“蒙茗玉花尽,越瓯荷叶空”……
瓷光流转,诗意盎然,秘色之美让文人墨客为之倾倒,留下千古赞誉。唐风宋韵之中,有众多古代显贵及文人雅士用笔墨记录下了对秘色瓷的赞美,其诗词之美,将秘色瓷喻作玉、冰、天、云、月、雨、烟、露、春水、秋水、仙水、秋色、山峰、荷叶、雨后晴、雨过天青……佳句连连,登峰造极,无不展现了中国陶瓷极致精妙的艺术境界。
巅峰之作 彰显中华美学气韵
中国传统技艺设计与美学的巅峰之作,荟萃于皇宫内苑,其珍宝库内器物件件巧夺天工,集中展现中华美学的气韵。皇室中央政权通过三省六部(礼部、工部等)召集国内顶尖工匠,组建专门团队,以满足皇室对器物的独特需求与偏好。这些器物融入了自然之美的经典寓意与纹饰元素,不惜工本,精工细作。
以法门寺出土的秘色瓷为例,共有十二件,分别为碗五件、盘四件、碟两件、瓶一件。其中,两件口沿呈五瓣莲花形、圈足较大且高的碗,通体施青釉,泛湖绿;三件平折口沿碗,通体施青釉,稍泛湖绿;四件口沿呈五瓣莲花形盘,通体施青釉,釉色均为稍泛湖绿;两件口沿为五瓣莲花形碟,通体施青釉,稍泛黄;另有一件青釉八棱净水瓶,通体施青釉,稍泛湖绿,该件器物因与其它几件秘色瓷不在一起,未记录在衣物帐碑上。
中国古代陶瓷纹装饰,有着极其丰富的装饰形式与思想内涵,历经数千年漫长的历史演变,至今仍活跃在当代人的生活和艺术创作中。
秘色重光 还原千年绝代风华
闻长庆在文中指出,历史文献中对宫廷所用瓷器的记载颇丰,彰显了秘色瓷的重要地位和艺术价值。宋代曾慥《高斋漫录》说:吴越秘色瓷,越州烧进,为供奉之物,臣庶不得用,故云秘色。
据文献记载,北宋初期,从开宝到太平兴国十余年间(968—984年),越国钱王控制下的越器曾为北宋早期朝廷烧制官坊秘色瓷青瓷贡品达十余万件。
御用之作不惜工本,其独特的烧造工艺与越窑、龙泉窑工艺有着显著差异,从挑选瓷土、淘洗、釉料配置都极为考究;其精湛工艺使得秘色青瓷以薄釉闻名,釉面均匀细腻,成就了色如青翠,莹润似玉的艺术珍品。
如今,在一代代匠人的传承和努力下,秘色窑技艺重现人间,让民众也能一览到昔日御用瓷器的风采。
闻长庆就是这些苦心孤诣的工匠之一。他揭开了秘色瓷千年之谜,成功地用古法复烧秘色瓷。他还曾登上央视,介绍慈溪青瓷文化和秘色瓷的烧制技艺,在“庆祝中国改革开放40周年·时代楷模第16届中国公益人物推选活动”中入选“中国十大突出贡献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