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毛雨
“别再卷价格了，去卷技术！”今年5月浙江召开全省制造业高质量发展大会后，一位浙江企业家代表这么说，声音有些沙哑，却把大家逗笑了。
笑完，大家心里都清楚，话是玩笑，也是真话。
过去两年，很多浙江企业家最怕听见的就是——“再降一块钱”。纺织、汽配、医药、新材料，十几个协会先后贴出倡议书，白纸黑字：拒绝“内卷”，去打“外卷”。
“外卷”怎么打？
一句话：用更高维度的玩法，跳出低水平的圈子。
综合整治“内卷式竞争”
今年初，政府工作报告提出：综合整治“内卷式竞争”。说白了，主要几层意思：别打价格战，去打技术战、服务战；加快构建全国统一大市场，规范招商引资，强化行业自律……
反内卷不是企业一个人的战斗。今年以来，浙江多地已发布政策，企业在税务部门申报的上年度允许加计扣除研发费用（扣除政府补助、委托外部机构研发费用部分）达到一定程度，政府部门发放补助，支持企业购买创新创业服务，可用创新券抵扣，是真金白银支持企业创新的“红包雨”，“技术—财政—民生”的正向循环正在形成。
征途是星辰大海
今年8月9日，在山东日照近海海面，捷龙三号运载火箭携“吉利星座04组”11颗卫星腾空而起，以“一箭11星”壮举将中国民营航天推向新高度，进一步巩固中国商业航天的快速响应能力，推动智能驾驶、物联网等产业发展。
如果说吉利把火箭送上天，方太则把“风洞”搬进了厨房。
几乎同一时间，一项“硬科技”也在厨房场景里悄悄完成“首飞”——宁波方太集团发布首款隐形油烟机。这台油烟机，用航空级折叠结构，让油烟机像飞机起落架一样收放自如，藏进橱柜，连味道一起带走。而为了厨房里的这台油烟机，方太还特意造了个“风洞”。
工程师把滑轨换成折叠臂，整机轻了60%，薄了40%，寿命却长到15年。15年，孩子从幼儿园读到大学，油烟机还没坏。
在宁波方太集团新品展区，这台能“隐身”“隐味”和“隐音”的隐形油烟机，是消费者的“团宠”。“传统油烟机只能叫排烟机，我们做的是厨房空气管理终端。”方太集团智能研究院院长俞贵涛亮出4组数据：
航空级折叠结构：50000次升降无故障，相当于每天开9次、连续用15年；
AI全域净吸科技：“十四五”国家重点研发项目成果，使得吸烟范围更广（+12%）、吸烟能力更强（最大静压1400Pa）、控烟响应更快（每秒5000次实时检测）、排烟效果更好（3倍）；
24小时哨兵监控：搭载方太独家智感净味技术的哨兵安全系统，能24小时不间断监控厨房空气，智能感应厨房中残留的油烟、酒精、甲醛、一氧化碳等异味与有害气体，并能够自动快速换气；
仿生降噪科技：方太首创仿生降噪科技，仿生羽翼叶轮降低风阻、仿生鹦鹉螺蜗壳螺旋降噪、百万蜂窝结构吸音3重结构降噪科技，有效削减气流噪声，达到图书馆级静音。
“过去大家卷风量、卷功率，现在我们卷体验、卷健康。”俞贵涛说。
根据浙江省统计局数据显示，今年上半年，规模以上工业中高技术制造业、数字经济核心产业制造业、装备制造业和战略性新兴产业增加值同比分别增长12.7%、12.0%、11.1%和9.8%。
外贸也同样热闹。据杭州海关统计，2025年一季度，浙江出口机电产品4607.5亿元，同比增长13.5%，占全省出口总值的47.5%，比重提升1.0个百分点，拉动全省出口增长6.3个百分点。其中，家用电器出口303.0亿元，同比增长17.3%；汽车零配件出口285.2亿元，同比增长15.6%；船舶出口66.1亿元，同比增长45.1%。
义乌国际商贸城内，来自印度、迪拜等国的订单排起长龙。不少浙商与海外客户交流发现，高精度、高附加值的产品在海外的市场远大于通过“卷价格”拓展市场的低端产品。一位义乌老板说：“以前压价压到骨头疼，现在靠技术，利润高了，客户还喊‘真香’。”
杭州海关有关负责人分析认为，浙江劳动密集型产品在全球市场上广受欢迎，主要得益于企业通过科技手段提升产品品质、创新产品应用，同时控制产品成本。
以方太为例，作为全国吸油烟机标准化工作组组长单位，方太主导承担“十一五”“十三五”国家重点科研项目，参与修/制定国内外标准超130项，并牵头了国家“十三五”项目“油烟高效分离与烟气净化关键技术与设备”。
最终落点是幸福
今年春节以来，浙江本土企业频频出圈：宇树科技机器人亮相春晚，Deepseek获全球AI圈大佬频频点赞，江丰电子把5nm钽靶材送进全球晶圆厂……浙江制造正在用一串跨行业、跨场景的幸福乘数，把政策导向、技术“外卷”与制度红利串成闭环，尝试把幸福固化为可计算、可复制、可扩散的全民福利。
技术“外卷”，卷到最后，卷的是每个人的小日子，是人民的幸福。
“以前觉得油烟机就是个电器，现在它像家里的空气管家。”家住杭州城西的林溪用微视频记录了新房入住30天的变化，在短视频平台获赞百万，评论区最高赞留言是：“原来浙江企业已经把厨房卷成了这样！”俞贵涛表示：“提升消费者幸福感就是我们科技‘外卷’想要的终点。”
技术正在成为幸福感的放大器。
据了解，方太集团自创立以来，始终坚持科技创新。其中，每年将不低于营收的5%投入技术研发，其中30%专项用于材料科技、智能科技等前沿领域，且对重大项目研发不设资金上限。目前，方太拥有全球专利16000余件，其中发明专利4000余件，四年蝉联全球智慧家庭发明专利榜厨电行业第一名。
钱砸下去，变成“风洞”、折叠臂，最后变成用户实实在在的体验。俞贵涛说：“让技术离幸福更近一点。”听起来像口号，做起来，是一盘盘热菜、一寸寸干净的空气、一张张孩子的笑脸。
卷价格，卷到最后“一地鸡毛”；卷技术，卷到最后春暖花开。浙江人心里明白，“外卷”不是一个人的独行，而是一场把政策、技术、市场、幸福串成闭环的长跑。
终点在哪？也许就是林溪发布的微视频里那句最普通的弹幕：“原来日子可以这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