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
近午时分,回到顾家庄。“哥,先尝尝!”弟弟攥着一把他刚摘的枣子迎上来,青里透红的枣儿还带着他掌心的温度,咬开,脆生生的,甜直往心尖儿钻。母亲在灶前擦着手笑:“可算到了,锅里的排骨炖了小半日,还热乎着呢。”
午后去东河边,蝉鸣渐疏,风里浮着芦苇荡清苦的香。母亲说要摘丝瓜,我便挎上竹篓往河沿走。老丝瓜垂着,表皮爬满细密纹路,像老人手背的褶皱;嫩丝瓜裹着白霜,一掐便“咔”地溢出汁水,在套种的花生藤上洇开浅痕。母亲说,老的切段喂鱼,嫩的配炒文蛤,是最顶鲜的做法。
那对女同事寄养的雪鸭正躲在岸边树荫里“咕咕”私语。一个月前,它们还是毛茸茸的小黄绒球,经母亲精心照料,如今倒成了裹着雪氅的“小老太”。脖颈弯出温柔的弧度,倒应了“鸭大十八变”的老话。
日子不就图个踏实?灶火腾起的热气,风里飘着的菜香,这些最日常的烟火气便是普通人的小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