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茧斋
陈乃乾《上海书林梦忆录》里说,缪荃孙晚年以代人编藏书目录为生财之道,人亦以专家目之,造成一时风气,可他对于此事实未经心,仅规定一种格式,属子侄辈依样填写而已。随后,陈乃乾不无嘲讽地写道:“余为拟其格式于下,世有藏书家欲编缪氏藏书记者,请依式而为之,不烦另请专家也。”
所谓“缪氏藏书记”,按照陈乃乾的总结大致如此:“×撰,×刊本,每半页×行,行×字,白(或黑)口,单(或双)边,中缝鱼尾下有×字,卷尾题×(校刻人姓名或牌子)。前有×年×序,×年×重刻序,后有×年×跋。×字×,×人,×年进士,官至×,书为门人×所编集(或子侄所编或自编),初刊于×年,此则×据×刻本重刊者。×氏×斋旧藏,有×印。”
翻阅缪荃孙自编的珍藏本书目《艺风堂藏书记》,文字详尽者与上述格式大体不差。惜简略者过多,大都三言两语,读之不能悉察书籍具体情形。此乃传统藏书目录之通病。
其实,有一个编撰格式作为写作样板是件好事,关键在于格式体例的完备。“缪氏藏书记”呈现的是缪荃孙聚焦的古籍版本要素,其他藏家、读者关注的内容和形式与之不尽相同,今天的条件和需求又有更新和发展。如何编撰令各方满意的藏书目录,需要一代一代学者不断地努力与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