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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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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丹林游黄园

日期:0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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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面:第A15版:书香       上一篇    下一篇

◎祝淳翔

张泽贤《现代作家手迹经眼录》(上海远东出版社 2007)书中收有一通陆丹林致郑逸梅手札,今重新释读如右:“逸梅道兄:前日黄园之游,至为畅快,刻写短文,布之《永安》,便请转致黄叟哂政,匆布不尽,祗承文祉。弟陆丹林顿首,二日。”

《永安》,指郑逸梅主编的《永安月刊》;黄叟,指园艺专家黄岳渊老人。陆的短文可从《永安月刊》中检得,篇名《会见剡曲灌叟》(署名枫园),其中“剡曲灌叟”亦即岳渊老人别名。该文篇首提及“许久都想去拜访黄园主人”,但他为人拘谨,如无人介绍,素不去和人家打招呼。所以去年菊花盛开之时,他曾赴康平路黄园赏菊,却并未与园主招呼。这一次,则是“前几天逸梅约我去黄园看菊”,当他入园时,正见到黄岳渊与郑逸梅陪着画家方君璧从园中出来,几个人说说笑笑,谈了一些时候。

据陆丹林说,黄岳渊最大的功绩“不在于四十年来开辟真如三百亩的黄园农场,也不在于新辟康平路的分园,而在于把中国菊花一万多种,选择了一千五百多种”。而那么许多种菊花的栽培,“绝不从俗采用插秧方法,而是完全用花粉的播种”。在中国园艺领域是具有开创性的。又谈及日本园艺的成绩,得力于“公私机关团体的奖助”,而在中国,“除了上海市工务局每年征集名贵菊花展览比赛之外”,别处并不多见。靠着老人“不辞艰辛,联同园艺同志,时相研究观摩,使园艺得着进展”,其二十多年来的成果,“已超出日本人的园艺之上”。

黄园属私人花园,老人好客,每逢花期,总邀请各界人士参观玩赏,“来去自由,毫无拘束”。谈及待客之道,老人说:“每一阶层的人,各有他的知识技能与经验,取他的所长,补我的不足,或是他的历练,可以补助我的尝试,自然事半功倍,得益不浅。广结友缘,也在其中。”陆丹林听后深表同意。

随后,老人捧出家藏四十年来中外来宾来园参观的留名册。“四十年的悠久岁月,人事变迁太多了,故此我们看到册中的人物,有些是荆棘丛中的百合花,有些是荃蕙化茅了。思今念往,真是感慨系之”。用过水果面点,他们步出草坡;老人将仙鹤放出来,在坡上引导鹤舞,那鹤“振翅引颈,进退跃止”,很听从指挥。令陆氏产生不知自己身处何地之感。

在遍览黄园花草一周后,陆丹林与老人挥手道别。“勾留在黄园两小时,感到俗虑都洗却得一干二净”。老人年已六十八,整日与花木为伍,故精神矍铄,身心泰然。令人艳羡。

由于本文刊于1948年12月第115期,故陆信中的二日,估计为1948年12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