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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2-06
星期六
当前报纸名称:营口日报

诗意的抵达

日期:1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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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面:第06版:辽河湾副刊       上一篇    下一篇

诗,在我的成长与生活细节里,几乎承载着生命的意义,呼应着心灵的承诺。在某种程度上,就我的认知而言,如果生活里缺乏诗意,就失去了前行的目标,缩减了生存的空间,缺少了平日里的宁静。

我的诸多生活要素,都从我爱上诗的那一刻开始。

年轻时,繁重的乡村劳动,让我感受到了艺术的神奇,文字的力量和诗意的魔幻。

当我从报刊上读到那些漂亮的句子,尽管有些语句十分模糊,但我还是越发地痴迷,有某种情绪上的波动。

这种过分的描述与真实,让我对尘世间的一切,看得更加清楚,有了更加真实与具体的意象。

一首至真至纯、韵律优美、哲思深邃的好诗,能让我领悟到词语与语言之间的那种不解之缘。因为只有在读到有所隐瞒的真实时,我才会找到美,找到批判与讽刺,找到真正的词语。

只有坚信纯正与真实的创作,才有可能拓展生存的空间,才有作者在专业层面上的一席之地。

我们必须认识到,远行的途中,必须有所思、有所悟、有所为,不能将简单的变为复杂的,将平庸的变为非凡的,将粗鄙虚幻的变为真实可信的。

我喜欢诗,就像我迷恋瞬间出现的孤独、焦虑、渴望与漂泊一样。

诗不能仅仅因为抗议与褒奖,就过多地滥用语言,应该通过抑扬顿挫,让某种光影、某种思考、某种疯狂渗透进来,并把自己的语言引向智慧与炫目的境地。同时,还必须经过漫长的修炼并艰难隐忍,甚至忘却无数的批评与嘲讽,方能最后步入超拔于世间万物的自然神奇,以及被那个神奇之物统治的诗歌王国。

在一首成熟的作品里,要有打破固有的语言逻辑的能力,还要有在这种荒谬的词语之下,抒发出自己真实心灵呐喊的能力,并以精益求精的睿智,始终与诗歌创作的本真携手,渴望在道路的尽头,有一盏路灯,一直亮着。

从那一刻起,我就慢慢地向诗歌的语言靠近。企盼着有一天,在斑斓多姿的欢乐声中,升腾起对生活的挚爱,对未来世界的热切渴望。

现实生活中,诗真的很重要吗?

诗只是一种语言,它有别于一花一草,一山一水,但它可以徘徊并深陷于一束花的泥潭,它可以渗进枝叶的思维和一座山的痛苦中不能自拔。它的全部,始终维系着拟人的河岸和无尽的旷野,最终,向人类发出大自然的声音和苍鹰的絮语。

我常常一个人在厌倦的沉默中无所事事,在视线内,不断迷失于苦恼的田园、山川与无聊的荒丘。寻觅着,在某个陌生的地方找一个陌生的人,追踪着不确定的事物,努力找到属于自己的诗歌文本。其实,都市中人情世故早已延展到每个人的家门口,无法拒绝,又无力逃脱。这些令我痛苦不堪。

在书写之外,如此多的孤独和奔波之苦,是一个隐形之物,天天变幻无常。于是,经过加工、提纯、组合和相互置换的文字,成为我平息情绪、转移话题、纠正差错的唯一途径。书写可以被理解,被拥有,被款待,也可以超然物外,逆流直上。

正是我的诗具有了这些迟缓的忧伤和进行着这种艰苦的探索,才有可能迈着平缓的脚步,徘徊在时而跃升,时而消隐的故乡河畔。

而这些奇妙的东西,在我的诗意表达中,被反复使用,甚至眉飞色舞。在疲惫的有限记忆里,尽管固有的形式消散了,但古老的东方文字熔炼出来的亦真亦幻,却在现实中有待成形的作品里自然生成。

真正有价值的美的东西,很难在瞬间被模仿,被打破。那里,只有诗人与他的诗独存;那里,只有词语与词语之间进行着冒险。它们,同为年轮跃进的华彩,且异常浓重、热烈。

正因为如此,诗人的使命就是让自己的语言与众不同,就是让想说不敢说,能言不能言的句式打破沉默的宿命,营造一个能够相互沟通、相互汲取、相互批评的磁场,让生活里的一切与诗歌里的一切同等重要。

说白了,诗性的智慧就是隐性的智慧。在听不到的回声中,应该让这种智慧被放大,被渲染,被释放。

我喜欢那些来自民间的、抒情的、流行的叠句范式,在自由的基础上创作出有韵味的作品。这些天然的能够飞翔的诗歌,应该面对所有的人,让它成为普世的不朽之作。

对于一些东拉西扯的螺旋状或循环状的诗,有时又围绕着一个晦涩、单一、困乏的题材,明显让我感受到了诗意的呆滞和语言上的陈腐。

事实上,好的诗歌语言,具有隐性自我繁殖和自我约束的特异功能。它们像一棵古树,根系十分发达,并不断地向四处蔓延,并且留下诗歌的疤痕。

我知道,一个人想写出一首能被流传的好诗着实很难。在作者的意识中,从其创作的第一天开始,某种疯狂、叛逆、放荡、自我、神秘的生命便随之而来。在文字酝酿、架构的顶端,就糅入了精致善变和细致入微的情感色彩。

像我一样,试图寻找着能够体现自我真实的记录。这些叛逆,这些忧伤,这些与生俱来的亲和力和意愿,会被我们熟悉的原始意象所磁化,又被一种更高尚的爱所驱使,并为其提供了艺术化和音乐化表达可能,让一个诗者顺利踏上诗歌的冒险之旅和奇迹之旅。

这些年,我创作了不少有真情、有意象的作品,其间,有我词语的欠缺与不安,也有我对信仰的渴望与求真向善的坚强意志。

这些坚守是我不断进步,不断前行的内在动力。有不少读者认为,我的诗流露出高涨的激情,彰显出特有的心智和恒定的风格。说实话,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写作特色,我积极坚守并保持不变的,是将自己追寻的一种意象在经历了骤然降温后,让自己清晰的思想尽快回暖。

我深知,每个人都在努力地打造自己,力求创作出各自不同的存世作品。现在,我的人生已步入新的旅程。

回忆与怀念是艺术生命里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一句话,一声呼唤, 一个耀眼的形象,都会沉睡于我们的内心,并与我们的生命紧密相连。

我很幸运,诗的世界总会在我的日常中频频现身,如同月光下遥望夜的女儿。也许它来自星空,又回归到星空;也许它来自黑夜,又回归到黑夜。

是的,每当月夜降临,那么多诗意的繁星从眼前掠过,又瞬间迷蒙,光明璀璨的平原,灯火依旧,岁月有痕,但却不同往昔。

我写过几句诗,“它们是受伤的石子,无论白天还是黑夜,始终摆脱不了那个被点亮的夜晚。我在想,行走在文字之上,如同抵达的第一天,那么冷,那么黑”。此时,正如德瑞克·沃尔科特的那句,“这一天将要到来,那时,你会兴高采烈迎接自我的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