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淑红
地域的跨度让我的脑海
又突增新名词——辽河
宽阔的水波纹
正把夕阳卷成未拆的信笺
装满沧桑的老船钉在博物馆的肋骨间
继续生锈
这锈色比史官的朱漆更暗
却比新漆的纪念碑更亮
岁月经转的流年
四季的辽河故事也住进了我的心里
秋日看到柳条垂落的弧度
恰如画面的提按
在县志某一页突然停驻
当鱼汛持续发作
而网眼正漏掉整个朝代
那些银亮的挣扎
渐渐变成目录里的一些符号
水影里沉没的号子
被桥墩磨出包浆
像某个摆渡人的烟袋锅
更像烫穿经年的雾霭
灰烬里站着不肯离去的摆渡人
他的等待是比水位线
更为曲折的故事
淤泥之下
陶罐保持着怀孕的弧度
考古队的毛刷轻轻颤抖——
所有未诞生的时间
都保持着向水而生的姿势
辽河仍在
深深的划出更宽流域
推向更深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