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羽 题图 张宇尘
沉 思
只有在这里
在烈士公墓
皮斯卡廖夫纪念公墓
默默肃立
面对不熄灭的永明火
面对青草覆盖的兄弟坟
面对几十万宁死不屈的灵魂
面对忧伤而镇定的母亲
你才会更深刻地理解
列宁格勒人
九百多个
九百多个日日夜夜
陷入法西斯的重重包围
承受炮弹的狂轰滥炸
历经饥饿严寒瘟疫死亡
而巍然屹立
人
要保持尊严
只能比岩石更顽强
比钢铁更坚韧
墓地里有片白桦林
墓地里有片白桦林
一排排
平放的墓碑
黑色的墓碑
沉重的墓碑
紧紧地依偎着树根
白桦树干上
系着一条条红领巾
火一样的红领巾
血一样的红领巾
白桦林啊白桦林
白桦树联结着
几代人的灵魂
几代人的心
永明火
这里
是一座沉默的火山
火山口上
跃动着不熄的火焰
铺一条闪光的道路
通向昨天
通向明天
这里
是一座轰鸣的乐坛
飞扬的音符
在悲壮中盘旋
震撼着
你的心弦
我的心弦
母 亲
身体微微前倾
双手平托
橡树叶编织的花链
母亲在悼念儿女
眼睛里没有泪水
目光深沉却不悲戚
深邃中透出刚毅
她满怀深深忧虑
似乎在追问一个问题
问风云
问天空
问大地
问战争后的幸存者
问千千万万后来人
问一个动魄惊心
而又常常被人们忘记的问题
作者附记：
1988年11月至1989年12月，受教育部委派，我在列宁格勒大学进修一年。卫国战争期间，列宁格勒陷入德国侵略者的包围，列宁格勒军民坚持了九百多个日夜，最终赢得了胜利，其表现出的爱国主义精神和战斗意志，令人敬仰。今年是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80周年，愿把这四首诗作为心灵的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