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报记者 曹 燕
提到“敦煌”两个字，总是让人心驰神往。敦煌石窟壁画上，飞天伎乐反弹琵琶，霓裳胡旋飘然回雪，一颦一笑尽显曼妙。这些斑斓多彩的画面，凝结了千年文化华彩，赋予人们瑰丽的想象。洞窟式沉浸体验剧《乐动敦煌》带观众领略“活”的敦煌壁画，收获美的艺术享受。而以《乐动敦煌》为核心构建的文旅综合体，也让生动活泼、烟火气满满的敦煌盛景跃然浮现。
文化融入新的创造
在此前中国美术馆的敦煌文化展中，序言中的一句话令人印象深刻：文物并非固化之物，当其审美与文化价值融入新的创造，才真正获得了生命。这句话在洞窟式沉浸体验剧《乐动敦煌》的创作中也得到了很好的诠释。
洞窟式沉浸剧场设计是亮点之一。当剧场大门缓缓打开，“星空”闪烁，敦煌独有的神秘古朴气息扑面而来。观众仿佛进入时光隧道，开启千年前的丝路之旅。“剧场的设计很匠心，一笔一画蕴含敦煌特色。”热爱敦煌文化、看过《乐动敦煌》的广东游客刘敏对中国旅游报社记者说，复刻的敦煌石窟藏经洞，窟内精美的壁画犹如一幅幅生动鲜活的历史长卷，在昏暗的灯光下徐徐展开。“还没看剧就先进入了历史情景，让人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感动。”刘敏说。
演员们或衣袂飘飘、舞姿曼妙，或指尖轻拨、琴弦悠扬，姿态生动，恰似壁画里的人物“活”过来。整个剧场是一个可看、可听、可游走、可互动的“文化课堂”。观众也跟随剧中人的足迹，移步易景，连连惊叹，不时举起手机，记录动人瞬间。
2019年立项，2023年《乐动敦煌》上演。总导演张华告诉记者：“编创团队做了很多功课。从莫高窟壁画中找到创作灵感，通过对壁画内容的解读，借助敦煌数字化研究成果做了生动的活态化转化。剧场从藏经洞开始，观众穿梭于不同洞窟，看到怒目金刚、美人菩萨、飞纱飞天等。这些原本存在于壁画中的形象在身边一一‘活’了起来，既保留了敦煌的文化特色，又成就了这部作品独特的魅力神韵。”
飞天是敦煌壁画中璀璨的存在。她们身姿轻盈，彩带飘扬，或反弹琵琶，或翩翩起舞，在云端翱翔嬉戏，观众仿佛能听到飞天反弹琵琶传出的悠扬乐声在耳边回荡。“在《乐动敦煌》中，飞纱不是披挂在飞天身上的装饰，而是飘动在飞天周围，仿佛和飞天嬉戏、对话。”刘敏看得仔细。
更多面更立体的敦煌
“行进式演艺不同于常规的镜框式舞台演艺，在场景转换中弱化了故事性，用剧中主角引导观众行进，需要观众更多自主地去体验场景，每次看都能有不同的感受。”张华说，一部剧需要人物故事线索，但又不能太复杂。《乐动敦煌》以音乐天才白歆追寻音乐梦想，在敦煌壁画中寻得人生真谛的故事为主线，其中有求索、迷茫、坚定，让这部剧有了情感的厚度。在张华看来：“沉浸式文旅产品不仅是视觉360度全方位的沉浸，也一定是情感的深度沉浸，让观众真正融入场景铺垫的情绪中，产生共鸣。”
数字化技术的应用让时空对话有了更加沉浸式的体验。当白歆随商队穿越沙漠丝路时，3D投影在茫茫沙丘铺展，转眼又消散；当场景转至敦煌市井时，灯火璀璨，商贩互动中烟火气浓浓，千年前的繁花似锦在光影流转中浮现。千年乐舞不再禁锢于石壁，而是化作光影与声韵的流动盛宴。
甘肃演艺集团运营总监、乐动敦煌董事长张洪田介绍，国际巡演舞台版的《乐动敦煌·盛世妙音》，接续白歆在剧中的故事，以15首古乐曲调串联四篇章，用复原古乐器演奏，融合拉格、木卡姆、希腊音乐元素的电子流行乐，以艺术语汇生动诠释“文明因交流而多彩，文明因互鉴而丰富”的内涵。
敦煌文化是一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艺术宝库。10月30日，原创首张新编敦煌古乐专辑《撒金砂》全球上线，作为《乐动敦煌·盛世妙音》的经典配乐之一，两者一脉相承，共同构建起敦煌古乐 “舞台演绎+音乐记录” 的双维传播体系，敦煌古乐以数字音符的形式汇入全球乐迷的日常生活。
张洪田介绍，《乐动敦煌》自2023年6月正式演出至今，已累计演出2600多场，接待观众超120万人次。
一部剧带动文旅综合体
《乐动敦煌》不只是一部剧，也是乐动敦煌文旅产业综合体的核心吸引物。“项目之初，我们就认为《乐动敦煌》一定可以将剧目中的内容延伸到文旅综合体中。例如，剧目中的上元市集，也是体现民俗音乐的场景。将上元市集延展至综合体中，打造文旅消费体验场景，游客可以在观剧之后继续感受敦煌市井烟火。”张华说。
“我们远不止想打造一个商业消费场所，更想让它成为一座连接古今、沟通中外的文化桥梁。”张洪田说，千年前的敦煌，因丝路而繁华，烟火气里藏着文明的交融。复刻壁画形制的“上元安康踏歌台”是上元市集灵魂所在，全年不定时的演出串联起传统与烟火。“希望通过上元市集，让每一位来到这里的人，都能透过眼前的景象，触摸到敦煌曾经的繁华。”
杏皮水、驴肉黄面、酿皮子，烤包子……上元市集的美食摊位汇聚了众多丝路沿线经典小吃，成为游客感受丝路饮食文化的好去处。在非遗展示区，剪纸艺人巧手翻飞，月牙泉景致跃然纸上。敦煌石粉彩绘技师在石粉与颜料的交融里，继续描绘敦煌壁画的精彩。青金石化作澄澈的蓝、朱砂揉成炽热的红，矿石粉末与胶液相融后，在泥板上晕开温润的光泽……文化传承融入人间烟火。如今，上元市集已成了敦煌夜游的热门打卡地之一，游客们穿梭其间，或品尝美食，或体验制作非遗手工艺品，并把这份璀璨的文化之美带回家。
张洪田介绍，乐动敦煌研学实践教育基地现已推出19门课程，涵盖敦煌舞、泥坯画、泥塑等，让游客尤其是青少年，在研学中感知丝路文化，在实践体验中触摸千年文明。甘肃演艺集团打造的“736研学”品牌，整合敦煌艺术应用推广研究中心学术资源与736国际旅行社实践服务体系，累计服务学员超5万人次。
2024年，敦煌累计接待游客2092万人次，莫高窟接待游客312万人次。实际上，在洞窟内的参观时间终究有限，即使讲解员的解说专业细致，在游人如织的环境中，对于壁画雕塑的欣赏也只能是匆匆一瞥。但不同的敦煌文化旅游演艺产品、文创产品等为游客带来了多元鲜活的文化体验。
值得一提的是，不只是《乐动敦煌》对乐舞的演绎，敦煌还在上演 《又见敦煌》《敦煌盛典》《千手千眼》3部旅游演艺产品。在张华看来，4部作品各有特点，对于游客来说，无论是只看其中一部，还是看几部，都有不同的感受。“敦煌的文化是博大精深的，未来应该还会有更多敦煌相关的作品出现，让大家能通过更多的视角了解敦煌，看到更立体的敦煌。”张华说。正如观众所言，走过几千年的敦煌文化依然年轻。
上图为《乐动敦煌》演出现场 下图为演员与外国游客互动
受访者 供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