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诠
(上接第3074期第4版)
“你觉得实现共产主义,会用多长时间?”
我爹端起桌上的碗,喝了口水,“说实话,时间上我还真没考虑过……也许三百年,也许五百年,也许……”
“八百年?”
“也许。”我爹发现赵光路的眼神有些空洞,鼓励他说:“对于上万年的人类史来说,八百年弹指一挥间。”
赵光路的眼睛里浮起一丝亮色。
7
立秋那天,曹福增带着70多人回到团里。在达峪战斗中,他腿部受伤,身边的战士被冲散,他急中生智爬进附近一个山洞。第二天,山下一个老乡上山刨药,发现了他。他把他背回家里。老乡的悉心照料,加上曹福增自己对中草药的熟悉,使得腿伤没出半个月就基本痊愈。
那段日子曹福增躺在老乡的炕上,非常想念我爹。他后来告诉我,那些天他几乎没有梦见朱贵枝,反倒是我爹、赵光路、吴澜他们经常光顾他的梦乡。
曹福增的回归令我爹激动不已——最近一段时间,他发现自己变得很脆弱,特别容易动情。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的时候,旁边的吴澜、才山、王亢和赵光路都十分感动。
曹福增带回的70多人,是他沿途招来的新兵。这令我爹非常高兴。他为他感到自豪。第二天的会上,我爹提议由曹福增出任二营营长,大家都举手赞成。这样,赵光路就不再兼任二营营长了。
8
1940年8月,我爹参加“百团大战”,率领队伍攻打平古铁路,攻克小营车站,烧毁陈各庄铁路大桥,掐断敌人的铁路运输线。
9月11日,日本从密云、丰宁、滦平等地调集日伪军4000余人,从北向南,兵分十路,对丰滦密抗日根据地进行大“扫荡”。他们采取“多头并进,铁壁合围”、“反转电击,纵横奇袭”战术,来势汹汹,扬言要在年底前吃掉十团,至少要把他们赶出丰滦密。
“鬼子这次来头不小!”一营营长王亢说。
“之所以来头大,是因为鬼子和伪军被打疼了!”副团长赵光路说。
十团的干部们围拢在一起,研究制定反“扫荡”战术。“丰滦密抗日根据地的建立,像一把钢针,插进日伪东北和华北的咽喉,让他们坐卧不宁。”参谋长才山说。
“你说得不错,但是也跟整个华北战局有关,”我爹手拿铅笔,在桌上摊开的地图上划了划,“彭总、聂总从外边打疼了他们,我们又钻进了他们的肚子里,他们报复是必然的!这个我考虑到了。”政治部主任吴澜点了点头。二营、三营营长若有所思。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