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早的晨,不慌不忙地迈进了菜场,门口摊子上的萝卜披着粉红的衣,带着翠绿的叶,还沾染着少许让人亲切的泥,马上挑了两根圆润的、胖胖的,摊主夸我真会挑,她问:“你这是炖牛腩啊?”我笑着扫码付了七块七,说:“我才在网上学了个法子,买回去腌制。”
中午的阳光很温暖地晒进厨房,我把萝卜洗干净后,笨拙地切着薄片,不能保证厚薄一致,但尽量不让差距过大。将萝卜片放入大碗中加入盐让萝卜腌出少量水分,等待的时候切好蒜和小米辣,将罐子洗净沥干。
萝卜出了少量水,我认认真真地冲洗了几遍又晾着,然后走到阳台上看楼下的小朋友们跑来跑去,像是在追逐秋天的云朵,又像是要把欢笑声像烟花一样盛放到蓝蓝的天空。我惊叹着一朵云的形状,还捕捉到孩童脸上微妙的表情变化,马上拿出手机记录下来,因这片刻而使时光变慢,也使心中充盈着无限的温柔,格外地接近一种岁月静好的祥和。
觉得时间到了,拿了一双筷子将萝卜一片片夹进罐子,加了一些盐,然后放入蒜和辣椒,再加入橙黄的几粒冰糖,完成的自然并且简单,像两个人并肩坐着说了些絮絮叨叨温柔而轻声的话。
顺手打开泡椒瓶子挑了几颗饱满的放入,最后再加入几片柠檬片,盖上瓶盖。心里有着单纯而有力的意愿,仿佛萝卜的成长记忆有着无可言喻的情意。
然后我将它放在窗台上吹着秋天的风,透明的瓶子里萝卜鲜活,有着傲骄的颜值,白的蒜,红的和黄的辣椒都展现着最美的姿态,它们仿佛在谈一场秋天的恋爱。
我想明天打开它,一定有着浓郁的秋天气息,萝卜会是脆嫩的,也会是香辣的,柠檬的灵魂会浸透进每一个细胞,带着恰到好处的清香。生活琐碎,挂碍颇多,正因如此,才需要开辟一片片诗的境地,时时进入,欢喜身心。
在这个腌菜的过程中,理解了“菜要一点点备,事要一件件做”的老话。没有什么事情可以一蹴而就,哪怕是做菜这样的小事,要留意应季的食材,和菜市场的老板打好交道,和生活产生点滴而具体的连接。
下厨能让人回到那种“掌控一小部分生活”的感觉,以后还要好好学几样拿手菜,可以接受几次挫折,平复心情后争取下次做得更好吃,这样对生活就充满了很多期待。
日常中我似乎更习惯怪罪自己,为没有抓住的机会,为没有说好的话,为没得到结果的努力。
工作中会把“谢谢你”挂在嘴边,却几乎从不会说“谢谢我自己”。对待别人,我像写情书一样,小心谨慎、反复措辞,但对自己,却如同在废纸上涂鸦。
习惯了点外卖,再就是随便在店里买点吃的,常常忽视自己的胃,像忽视一个擦肩而过的陌生人,怠慢自己的味觉,像怠慢一片落在秋天里的叶。
以后练习给自己做色、香、味俱全的饭,对自己说谢谢,看见自己的好、看见自己的美,然后真诚而真实的爱自己。秋天来了,好好生活,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胡艳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