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报阅读机
2025-12-06
星期六
当前报纸名称:山西日报

《档案中的山西古建筑》

日期:11-21
字号:
版面:第11版:副刊       上一篇    下一篇

  • 乔傲龙 山西传媒学院教授 高级记者 历史学博士

  •   山西是中华民族的发祥地之一,三晋文化对华夏文明的形成和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古建筑文化是其突出代表之一。如果说建筑是凝固的音乐,那么山西的古代建筑则是一曲壮丽辉煌的交响乐。
      《档案中的山西古建筑》,从建筑档案的角度讲述山西经典古代建筑及其背后的故事,内容涵盖寺庙、祠堂、塔寺、官署、民居、戏台、石窟等古建筑的各种类型。每篇文章均在大量查阅、摘录地方史志、设计文件、竣工资料等档案文献的基础上,对古建筑的建造历史、规模特征、修建过程、建筑特点、经验教训等方面进行了详细记述,文出有据,数据可靠、描述准确、评价客观。通过对山西古建筑历史与技术的透视,揭示了中国古代哲学、科学、美学三者和谐统一的建筑理念,即“心物一体、天人合一”的哲学传统和“以道统艺,以艺臻道”的人文精神。

    杨东杰

    古建筑里
    藏着一个温暖的山西
    荐书人品读

      原来,大唐的尘埃落定之后,那些举折平缓、出檐深远的辉煌木构,只有黄河东岸的山西才能找到。
      原来,柱头檐下那些如花朵般盛开的斜拱,时间上仅限于辽金两代,地域上只存于山西一地。
      原来,大同善化寺那通被称为文章、书法、刻工“三绝”的《大金西京大普恩寺重修大殿记》碑文,作者朱弁竟是南宋理学大家朱熹的叔祖。
      从前只知道全国十之七八的地上文物都深藏在表里山河的三晋大地,读过这本《档案中的山西古建筑》,才知道如此之多的“原来”,原来都在山西。
      “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某日赴朋友之约,在酒店大堂久等不来,顺手伸向身旁的书架,因缘际会的便是这一本。从五台山的南禅寺、佛光寺,到大同华严寺、善化寺,从代县的边靖楼到应县木塔,从霍州衙署到晋城青莲寺,不知不觉被时间打发了两个小时,“有客不来”的懊恼,遂成“山阴道上”乱花迷眼的沉醉。

    精心绘制的建筑结构剖视

      作者是城建档案馆的研究员,就档案说古建,所关注的不仅是空间维度上的营造法式,更有时间维度上的沧桑变迁。观察的角度不同,认知的取景框不同,看到的风景自然也不同,这本书仿佛一张张精心绘制的建筑结构剖视,更像一帧帧压缩了时间的延时拍摄作品,读这样的书,如同跟随一位深度游的向导,带我们走进千年历史的最深处。
      《论语》里说:“子之所慎,斋、战、疾。”在被战争、饥荒、瘟疫纠缠不休的中国历史上,山西这片土地算得上是得天之独厚。临近的兄弟省份,或是群雄逐鹿的四战之地,或是无险可守的一马平川,或是众所觊觎的九鼎所在,而长城、黄河、太行、吕梁怀抱里山西,虽然从未置身事外,却多少有点桃源的感觉。所谓表里山河,所谓襟山带河,如此形象且生动的表达,发明它的人必是高人。
      多年前,山西大学文学院刘毓庆教授曾以湖泊的调节功能比喻山西与周边地区的关系——战乱饥荒时,周边的难民流水般涌入山西,一俟天下太平,过剩的人口又开始从山西向周边回流。在晋南地区,至今仍有不少移民村落,虽然逃荒者的后裔们扎根于此已经数十上百年,但语言和习俗都一如鲁豫当年之旧。也许可以这样说:在金元之后的千百年间,山西宛如一处朝阳的屋子,在每一个历史的严冬,庇护着辗转千里、四面而来的无助者,也庇护着这片土地上数不清的砖石土木构建。
      笔者成长于晋西南吕梁山深处的一个僻远小县,儿时的记忆中,每逢周末,经常与同学结伴出城玩耍。出城七八里有一山,山上长满柏树,与附近的山包迥然不同,山中一寺,人称柏山寺,长大后才知道,那竟是春秋霸主晋文公重耳麾下名臣、被文公誉为“万世之功”的狐偃的神祠。而在山西这个十多万平方公里的古代建筑博物馆,无数人的童年都是在古建筑耳鬓厮磨的陪伴中度过的。

    每一篇都如一件斗拱

      山西历史学者行龙教授的《山西何以失去曾经的重要地位》,数年前曾引发很大反响。比如韩赵魏称雄的战国时代,比如西晋末年的五胡乱华,比如唐末的五代十国。而随着国家经济重心的南移,金元之后的山西,虽说少了一些重要,但却多了几分温暖。事实上,自明清以迄近现代,除了全面抗战的8年之外,发生在山西的大规模战争相对较少,金元以来的古代建筑之所以能得到相对完整的保存,这是一个不可忽视的理由。
      而且,书中的这些文章在结集付梓前,原是山西省政协《文史月刊》上“古建瑰宝”的专栏文章。体会过文字甘苦的人都知道,这种单篇发表过的文章往往比一气呵成的著作更加耐看。因为这样的文章,每一篇都如一件斗拱,需要独立支撑门面,所以,套用马克思的话来说,凝结于其中的无差别的人类劳动肯定要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