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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月至9月，全球多个国家和地区的民众举行抗议活动，反对美国关税政策。图为巴西民众在美国驻圣保罗总领事馆前抗议美国对巴西征收高额关税。 CFP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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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一同
当地时间9月3日，特朗普政府正式向美国最高法院提出上诉，要求推翻联邦巡回上诉法院裁定对多国征收关税违法的判决。
稍早前，美国联邦巡回上诉法院裁定，美国总统特朗普批准对多国征收关税时援引的法律实际上并没有赋予其征收这些税款的权力。
特朗普“对等关税”越权违法
8月29日，美国联邦巡回上诉法院以7比4的投票结果维持了之前下级法院的裁决，认为特朗普援引的《国际紧急经济权力法》并未授权他征收大部分关税。
裁决书说，《国际紧急经济权力法》授权总统在紧急情况下颁布某些经济措施，以应对“异常和特殊威胁”，但不允许总统采取全面行动。《国际紧急经济权力法》授予总统监管进口的权力，但并不意味着授权总统通过发布行政命令征收关税。
正因如此，特朗普政府援引《国际紧急经济权力法》实施的多项“普遍性关税”越权、违法。裁决指出，征税权力为宪法赋予国会专属，总统不得借由《国际紧急经济权力法》在几乎所有商品上开征统一关税。
特朗普立即作出反应，拒绝承认裁定结果，并宣布会上诉至最高法院。
根据裁决书，该裁决10月14日之前不会生效，以便特朗普政府向美国最高法院提出上诉。舆论认为，判决虽然给出了缓冲期，允许关税维持至10月14日，但实际上已经动摇了特朗普关税政策的根基。因为法院判决书明确指出，《国际紧急经济权力法》的立法意图是为总统提供在国家紧急状态下冻结资产、限制金融交易或禁止某些进口的工具，而不是赋予总统“普遍征税”的权力。法院认定，“管理进口”这一授权，并不意味着可以建立一个新的财政性关税体系。征税权属于国会，不能脱离国会授权征收“普遍性关税”。
换言之，此次判决重新强调了美国宪法所划定的权力边界：税收归国会，总统不得滥用《国际紧急经济权力法》。
特朗普已上诉且有“备选方案”
9月3日，特朗普政府正式向美国最高法院提出上诉。
事实上，上诉法院的裁决公布当天，特朗普就通过社交媒体发文，坚称“所有关税仍然有效”。他批评法院的裁决“错误地要求取消关税”，并强调现有关税仍在生效。特朗普还称，如果关税被移除，“将会给美国带来彻底的灾难”。
8月31日，特朗普又在社交媒体发文称：“没有关税、没有我们已经征收的数万亿美元，我们的国家将被彻底摧毁，我们的军事力量将瞬间消失。”
特朗普的贸易顾问纳瓦罗也在法院的裁决公布后继续为关税政策摇旗呐喊。他表示，如果全面关税最终被最高法院阻止，“那将是美国的末日”。
美国财长贝森特早在8月1日就已表态称，虽对最高法院支持特朗普依据《国际紧急经济权力法》征收关税充满信心，但已备好“备选方案”。
他将美国贸易逆差比作“可能引发严重后果的临界点”，甚至将其与2008年至2009年全球金融危机类比，称“预防灾难本身就是紧急情况”。
贝森特透露，政府正在为美国总检察长准备一份法律摘要，重点突出解决数十年贸易失衡和阻止芬太尼流入美国的紧迫性。他强调芬太尼危机每年导致约7万名美国人死亡，可作为“启动紧急状态的合理依据”。若最高法院维持下级法院判决，特朗普政府计划启用1930年《斯姆特—霍利关税法》第338条——该条款允许总统对被认定“歧视美国商业”的国家，征收最高50%的关税，作为《国际紧急经济权力法》之外的替代工具，尽管其效率和影响力相对有限。
美国最高法院或成最终“战场”
法律界人士指出，如果最高法院受理此案，其判决不仅将影响美国贸易政策的法律基础，还将对美国和全球经贸产生重要影响。美国媒体称，最高法院可能要到12月或明年1月才会受理此案。
从最高法院的构成来看，9名大法官中6人为保守派，外界曾推测其可能倾向支持特朗普扩大行政权——此前在下级法院阻挠特朗普政策的多起案件中（如解雇联邦官员、驱逐特定移民、扣留国会科研教育经费等），最高法院多以“不附加解释”的方式支持行政当局。但此次关税案的前景仍存变数：法律专家分析，近年来最高法院多位大法官对“重大问题原则”高度重视，强调行政部门在涉及重大经济与政治决策时，必须获得国会的明确授权，这一原则可能成为影响判决的关键，也让特朗普的上诉前景充满不确定性。
回溯案件脉络，特朗普政府今年1月上台后，便援引《国际紧急经济权力法》，绕开国会直接以行政令形式推出多轮加征关税措施，随后美国国际贸易法院于5月裁定此举违法，特朗普政府随即向联邦巡回上诉法院上诉，才有了此次裁定结果。
若最高法院最终维持“关税违法”的判决，特朗普今年推行的大部分关税措施将被撤销，不仅会严重削弱其通过关税施压他国的手段，还可能破坏他“迫使企业在美投资”的核心经济战略。即便美政府计划启用《斯姆特—霍利关税法》等替代工具，效果也将大打折扣。
此外，受关税影响的美国进口商可能会寻求退税或补偿，相关补救流程或漫长且充满争议。美国司法部近日警告说，撤销关税可能导致“财政崩溃”——截至今年7月，特朗普政府征收的关税收入已达1590亿美元，是去年同期的两倍多。
荷兰奈特律师事务所高级法律顾问、前司法部出庭律师阿什利·阿克斯指出，反对关税的裁决不仅是特朗普政府在法律上的失败，更是对他“强制性贸易外交模式”的沉重打击。尽管现有贸易协议不会自动瓦解，但可能导致美国政府失去谈判战略的重要支柱，还可能鼓励其他国家政府抵制美国未来的要求、推迟履行既有承诺或者寻求重新谈判。此外，美国政府可能还需退还部分已征收的进口税，这也将对美国财政部造成直接财务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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