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几位矿友小聚,聊起50年前的生活,话匣子一打开,时光回到把汗水与泪水、青春甚至生命留下的晋城古书院煤矿。
1969年,一个叫马惠国的人来到榆次,为晋城矿务局古书院煤矿招聘工人。那年,260余名学生分三批踏上了南去的列车,他们中最大的20岁,最小的年仅16岁。
母亲送我走的那天,我看到她用打着补丁的袖口擦拭着眼泪,微风中飘动着满是花白的头发,而那时的她还不到50岁。
70年代,煤矿职工的物质生活较当时整个社会丰富,每天十几道大盆菜,食堂24小时卖饭。除了物质生活外,矿上还不断丰富着我们的精神生活。
大礼堂峻工,古书院矿宣传队表演了大型歌舞剧《白毛女》,主演就是我们这批矿工。后来又排了《红珊瑚》《洪湖赤卫队》大型歌舞剧。短短几年里,宣传队声名鹊起,在晋东南台口应接不暇,演出近百场。
古书院里第一对新人是宣传队的常焱与郭振齐。结婚那天,我们宣传队队员挤在礼堂二楼的一间屋里,桌上摆满了蜡烛、喜糖、花生、瓜子,烛光摇曳着映红了每位宾客的脸庞。新娘常焱还为大家唱了《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虽然没有现在的彩礼,但那场婚礼一直记忆深刻。
除了文艺“轻骑兵”,还有体育人才。当年,我们的男篮与女篮在晋东南也数前几的水平。那时煤矿没有什么文体活动,一些矿工下了班就在附近学校的球场上踢球。在缺乏娱乐活动的年代,附近学校操场上的单杠、双杠上时常会晃动着矿友们的身影,一些下雨后积聚的水坑也成了矿友们的泳池。
那时的我们,年轻,充满着朝气。疯狂,喜欢挑战自己不敢做的事。大家可能因为一个姑娘去打架,也可能跑到玉米地里去偷玉米,还可能在宿舍用洗脸盆煮鸡蛋,青春在每一帧记忆的画面中闪着光芒。
我的舍友是来自榆次液压件厂的一名子弟薛振象,他生的膀大腰圆,臂力过人。一天,楼前鱼塘的鱼翻了肚皮,他便扛起床板,捉回满满两脸盆的鱼。
那时的我们,还有一个小小的爱好就是逛街,大家穿上白色的确凉衬衣、白色的网球鞋,一顶劳动布帽子捏得有梭有角,走在大街上吸引着过往的小姑娘小伙子们。我们的出行也成为小城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时间过得很快,197l年8月28日,为期两年的合同期满。我们这批人,有的踏上了回乡的列车,有的选择留在当地。那些曾经的岁月随着年龄的增长,深深地刻在我们的骨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