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最近好吧，想麻烦您帮我指导一下志愿填报，您方便吗？”“好的，我在办公室，你来吧。”
接完电话，我翻开厚厚的《招生考试之友》和近3年的数据统计，门被敲响。抬头看去，瘦瘦高高的男孩子收拾得很整齐，或许是过了高考这个坎，脸上再也没有之前的忧虑和疲惫，眉目疏朗，精神了许多。
寒暄之后，他在我对面坐下来，开始回答我的提问。
“大学毕业之后，考研、考公务员、进企业或自己创业，你有想法吗？”一上来，我问的比较长远。
“我不考研，想考公务员或者教师编制，我家人也想让我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和收入，过平凡的日子，我的性格也不太适合在外创业。”或许是早已经过深思熟虑，他秒答我的提问。
这就简单了，我松了一口气：“对地域和专业有什么要求吗？”
“就河南和陕西吧，离家近。至于专业，我查过，考公务员的热门专业中我比较喜欢会计、金融或者语言文学类，特别是语言文学类，这样也可以兼顾考公务员和教师编制。”
太好了！这孩子真懂事，看来他提前研究过了，而且功课做得很足。
“你自己有中意的目标院校吗？”
“有，我看了几个，您看看。”
接住他递过来的笔记本，看他标注的代号、校名、校址、位次、专业、发展前景等均很详细。我打开《招生考试之友》，在征得他的意见后，添添减减，不一会儿就搞定了。
送走男孩，一直坐在旁边没有说话的同事开口了：“你这学生不错，既聪明又理智，既有思想又会让思想落地生根，未来可期啊。”
是的，和这几天来咨询的孩子相比，男孩让我开心且骄傲，他不仅成绩不错，而且对于未来也有规划，更为难得的是，这规划是接地气的，特别实用。
凡是好计划，一定操作性强，具有现实意义的，这样的道理似乎每个人都懂。可是太多的孩子一边说着自己很懂，一边异想天开地把梦想飘在空中。“我不干教师、不做医生、不学金融和法律，河南陕西不待，西北东北不去……”成绩刚压二本线的文科生提出种种要求。“我想学电子信息类或者是计算机类，想去东南沿海，最好的公办学校。”300分出头的理科生如此说。家长愁眉苦脸地吐槽着孩子。
在教学一线这些年，看过许多学生填的志愿，我把他们归为三类：第一类是成绩很好，有思想有梦想，这么多年就朝一个目标努力，一旦分数能够达到要求，就非这个院校专业不可。这样的孩子是能力和野心相匹配，未来不可限量，但数量极少。第二类是成绩不好，但贵在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报的志愿也在能力范围之内，这样的孩子数量也不多。更多的是第三类，成绩不上不下，分数不高不低，向上走有点勉强，向下走又不甘心。或许是那个并不难看的分数给了他们自信，以至于让他们自大到认为想去哪里就可以去，想做什么都可以做，学校和专业都不是问题。
有梦想没错，可是现实很残酷。你现在可以想要这个想要那个，可是把各院校各专业历年录取情况仔细分析后发现，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你觉得这个专业有前景，那个专业“高大上”，可是当你切实开始学习钻研的时候，才发现那是自己啃不动的“硬骨头”，现在勉强进去，但将来想毕业却是难之又难。偏偏现在听不进去父母的忠告，等到撞了南墙知道疼时，你会失去很多。学业可以继续，逝去的岁月不能重新来过。
幸亏平时上课多给学生引导，才不至于让他们迷失自我，而且少走许多弯路。今天的这个男孩让我在心里暗自窃喜，同时又自我反思，思考自己的思想和格局是否达到一定高度，实力是否足够给学生更科学合理的引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