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先民的石斧甲骨盾戈铁铲,到当今的北斗天眼航母火箭,社会的发展似“坐地日行八万里,巡天遥看一千河”般迅猛。特别是随着网络遍及大街小巷、智能用于百业千行,越来越多的问题在“弹指一挥间”便可得到答案。但我们的问题是否会越来越少,甚至一“网”而打尽、一“智”而永逸呢?
不是,当然不是!
“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一部厚重而又生动的人类文明史,就是一部“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的历史,就是一部不停地提出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然后再提出新的问题的永无止境、螺旋式发展上升的历史。屈灵均问幽微高天,贾阆仙问松下童子,曹孟德问何枝可依,村头稚儿笑问客从何处来,江州司马暗问月夜弹者谁,跋山涉水的西行师徒敢问路在何方,身体羸弱的陈景润在陋室之中紧皱眉头,解问“哥德巴赫猜想”的奥秘……一路叩问,一路探究,一路高歌,一路风雨。无情的岁月在悄然增加中又蓦然减少,历史的脚步在一路叩问中踏歌逶迤。天长地久有时尽,此“问”绵绵无绝期。
祖辈把接力棒递给后人,我们岂能在功劳簿上“躺平”大睡。网络智能确实为我们查阅资料解决问题提供了无数便利,但更多问题尤其是深层次、个性化、开放性、创新型的问题还必须交由我们特行独立再予探究。新思想,新理念,新领域,新境界,幽幽时空,芸芸众生,时时都有创新,处处都在创新。“周虽旧邦,其命维新。”人无我有,人有我优,人优我精,人精我强,人强我创,创则新矣,新如李笠翁笔下的芙蕖,“日高日上,日上日妍”。
叩问唯赖实干,厚积方可薄发。一滴水难以折射太阳的光辉,汇溪流融江河方能尽显大海的浩瀚无垠、飞船走楫。没有北山愚公的叩石垦壤,哪有“帝感其诚”的移厝;没有马克思在图书馆里的深深脚印,哪有工人阶级的“圣经”雄文;没有田间地头的育种躬耕,哪有袁隆平的喜看稻菽千重浪;没有安阳小屯村一铲一铲地挖呀挖,哪有女将妇好被神奇般地“唤醒”;没有千千万万的有志青年“逆行”农村、挥洒汗水,哪有共和国大地上美丽的“双向奔赴”……
历史不会一劳永逸,时代车轮滚滚向前。要是等同昨天,今天还有啥指望。总是雷同他人,你我又何必存在。屈老夫子说“吾将上下而求索”,赫拉克利特说“太阳每天都是新的”,我要说:明天从海水中打捞出来的那轮湿漉漉、明艳艳的太阳更是新的。
你信吗?反正我信。不仅深信不疑,而且一路叩“问”,乐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