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烟,转眼又至端午,童年那些与吃粽子有关的故事再一次浮上我心头。
记得小学三年级的那年初夏,我打算跟着妈妈去山上割艾草,突然发现在外地工作的父亲回来了,还带回一些糯米和红枣。当他说要给我们做粽子吃时,我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之前我还没见过糯米,乍一看这糯米晶莹细长,好似没有穿线的珍珠,让人满心欢喜。
母亲用井水将干枣和红小豆清洗好,接着清洗玉米穗上的干苞,随后将糯米、红小豆、核桃仁倒入盛有井水的盆中。在我久久的等待中,母亲又用竹笊篱小心翼翼地把这些浸泡过的食材捞出沥水。与此同时,她又把浸泡过的玉米穗包,用清水再次冲洗,沥水。
真是万事开头难。一切准备停当后,母亲用小木勺把发胀的糯米、小豆和核桃仁一小勺一小勺地摊放在玉米苞的中心,当它们看上去如一座座小山时,父母开始包粽子。他们先从玉米苞外围向中心发力,把粽子包叠捏成厚三角状,最后用麻绳将其细细捆绑,打结。
在他们忙活时,我这个吃货也没闲着,不时给他们传玉米苞、递麻绳。不过我也照着母亲包粽子的方法偷偷包了一个,开始清点粽子时,母亲看见了我包的粽子,但她没批评我,而是笑了笑说:“不会这么快就学会了吧!”
一大盆粽子包好后,我家小院的土灶台便开始冒起袅袅炊烟,火苗也欢天喜地地舔着锅底,随着锅边哧哧地冒起了白烟,过了一个多小时,一缕缕清香飘满了小院,馋猫似的我,早已按捺住内心的馋虫,急着要开吃。但粽子熟后,还要在井水中凉一会,待一家人聚齐了才能分吃,也要给邻居送几个。于是我和哥哥一人拿一个小碗,端坐在凳子上等待开吃。
父母忙乎了一大晌,却等我们吃饱后才吃,妈妈也说她不习惯吃粽子,只让我们吃,而那时的我却如“八戒吃参果”——平时天天吃黄馍,遇上一次好吃的,不狼吞虎咽才怪哩。
那次端午后,母亲发现我们都很爱吃粽子,便想着法地让我们能再吃上。但那个年代,糯米是农村的稀罕之物,不过红小豆、小米广泛种植,于是母亲每年都会在我家的自留地里种上一些。到了谷子快成熟的季节,恼人的麻雀会时不时来光顾,一不留神就可能颗粒无收。于是每到这时,妈妈就会千方百计与麻雀作斗争。起初她用麦秆绑稻草人,没过几天,偷食的麻雀便熟视无睹,母亲只好拎一个旧搪瓷盆,拿一根木棍,坐到地边。麻雀来了,她就狠敲几下;麻雀飞走了,她便纳起鞋底……
后来的端午节,母亲用仰韶小米、小枣、红小豆、核桃仁、玉米苞试做粽子,虽然这不算正宗的糯米粽子,但那满口香气的小米,入口即化,口感上乘,让人难忘。
生活是一条永不回头的大河,这些年我饱尝了生活的酸甜苦辣,对人生有了更深的理解。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又到端午,艾草犹香,浓浓家国情怀也将久久地充盈我的心怀,让我坚定地面对人生的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