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屯垦为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提供宝贵经验

●肖燕怜

自汉代在西域屯田以来，国家主导的西域屯垦促进了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各民族在长期的历史进程中形成了中华民族共同体，西域屯垦为新时代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提供了宝贵经验。

西域屯垦增进了各民族对国家的认同

西汉设立西域都护府标志着新疆地区正式纳入我国版图，此后历代王朝都行使着对新疆地区的管辖权。中央王朝组织、协调各民族参与屯田实践，各民族在遵守政治制度规范、亲身体验公共事务中增进了国家认同。

在政策支持方面，中央王朝“备田器，予衣食”提供生产生活资源，鼓励屯垦戍边、移民实边，开元二十五年（737年）唐玄宗颁诏“天下诸军有健儿……其家口情愿同去者，听至军州，各给田地、屋宅”。在公共设施方面，中央王朝疏通路网、勾连交通，《汉书·西域传》记载，“从鄯善傍南山北，波河西行至莎车，为南道”；唐朝的“参天可汗大道”可直通内地。在文化影响方面，吐鲁番文书《唐西州某乡户口帐》记载了有关西州州学、县学、医学实施情况；吐鲁番阿斯塔那363号墓出土的《唐景龙四年（710）卜天寿抄孔氏本郑氏注〈论语〉》和《唐景龙四年卜天寿抄〈十二月新三台词〉及诸五言诗》，则进一步说明了儒家教育在新疆地区普遍实施的事实。在国家制度的保障下，屯垦推动了人员、信息、教育、资金、技术等要素的流动，凡屯田之处，耕地扩大，乡村聚落，城镇聚兴，屯田实践为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形成提供了所需要素，各民族在屯垦实践中增进了国家认同。

西域屯垦增进了各民族对中华民族的认同

西汉屯田是各民族“共建共治共享”的实践。为解决资源禀赋、经济形态差异问题，中央王朝兴建馆驿，“立屯田于膏腴之野，列邮置于要害之路”。《水经注》记载汉代楼兰屯田“起白屋，召鄯善、焉耆、龟兹三国兵各千，横断注滨河”，吐鲁番出土的文书记载了北庭屯田对天山北麓绿洲农业发展的影响，唐朝专门设置机构“掏拓所”以修整水渠，已发现的唐文书记录了各族民众服“掏拓”役加固堤堰、拓宽渠面的情况。清代以“锡伯渠”为主干的大渠，西引伊犁河水，灌溉土地面积近八万亩，民众采用耕牛、铁镰、铁锄等进行劳动生产、垦殖生荒，熟地面积扩大，农业生产效率提高，克孜尔千佛洞“牛耕图”再现了当时先进的农具和技术在农业生产中的运用。在先进的农业技术与生产工具推动下，当地生产资源与全国同步发展，物质形态发生巨大变化，西域南部绿洲农业经济得到进一步发展，北部以畜牧为主业的居民逐渐转向耕种定居生活，其原有生产关系及社会结构被改变。屯田之地多是商品中转站，屯垦而兴的城镇推动了手工业、纺织业、造纸业等产业发展，农业和手工业的发展为商业繁荣提供了基础。在历代中央政权的推动下，各民族、各地区的联系不断加深，交往空间不断扩大，各民族经济和文化往来进一步加深，在共同创造生活、共同实现理想的进程中，增进了各民族对中华民族的认同。

西域屯垦增进了各民族对中华文化的认同

从社会角度而言，屯田制推动了人口的合理分布，促进了不同地区之间的交流。各民族相互接触，彼此交往，在生产生活中形成相互依存的关系。吐鲁番阿斯塔那153号墓出土的《高昌入作人、画师、主胶人等名籍》描绘了各族民众集中从事手工劳作的情景，五代时期的文书《于阗王致沙州节度令公书》记载了于阗王尉迟达磨向归义军节度使曹延禄请求派敦煌技术人员的情节。人口和生产要素的流动强化了各民族联系，促进了民族团结与合作。

西域各民族在艺术形式、传统节日、节庆活动、民俗礼仪等方面对标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在文化上相互接纳、心理上相互认同。各民族共学儒家典籍，《论语》《孝经》《千字文》在位于新疆的烽燧遗址被发现，出土文书表明自汉在西域屯田始，西域基本以中原官话和当地民族语言为官方书面语，《北史·高昌传》记载高昌“文字亦同华夏，兼用胡书”；龟兹王绛宾“乐汉衣服制度”“以汉仪治天下”，《西域元日》描绘西域春节“凌晨随分备樽罍，辟疫屠苏饮一杯”，宋元时期的西域春节习俗与中原相同。中国传统文化因西域元素的注入变得更富活力，以西域为主体的唐代“边塞诗”构成新的审美意境，于阗名画家尉迟乙僧因“丹青奇妙，荐之阙下”，其所擅长的“凹凸画法”影响了中国传统绘画技法，明代文人岳正笔下的葡萄“其德之全有如此者，宜与菊、兰、梅、竹并驰而争先可也”，清代《乌鲁木齐杂诗》中描述汉商演唱少数民族歌舞“地近山南估客多，偷来番曲演鸯歌。谁将红豆传新拍，记取摩诃兜勒歌”。各民族在互动交往中尊重差异、包容多样，促进了文化共生共荣，各民族通过书籍、语言等强化了对中华文化的认同。

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中国历史上的屯田制为当今社会的发展提供了诸多宝贵的启示。在促进民族和谐方面，我们应汲取历史经验，加强各民族交流与合作，尊重各民族的文化和习俗，保护各民族群众的合法权益，营造一个和谐、团结的社会环境。在边疆建设方面，要加大对边疆地区的投入，改善边疆地区的生产生活条件，吸引更多的人参与边疆建设，促进边疆地区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在文化交流方面，要积极推动不同地区、不同民族之间的文化交流，保护和弘扬各民族的优秀文化，促进文化的多样性和创新性发展。

（作者单位：新疆财经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