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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0-15
星期三
当前报纸名称:兵团日报

难忘的油渣包子

日期: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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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面:第06版:绿洲周末       上一篇    下一篇

●高永明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我在农七师下野地五场(现八师一三三团)工作。那时候,团场的清油供应有限,农场职工群众喜欢买动物肥肉或者肥油膘来熬油,当作烹饪食用油。

1970年中秋节,下野地五场食堂给职工群众分肉过节,把剩下的板油和花油用来熬油。我当时在机关警卫班当战士,经常利用工作间隙到食堂帮忙。那天,我和食堂的张班长一起,把清洗干净的肥油膘切成小块肉丁状,整整切了两大盆。肥油膘入锅后,在猛火的煎熬下,液态状的油逐渐被熬出来,且越聚越多,而肥肉丁却越缩越小,油渣的香味越来越浓,食堂内外都飘满了香味。

我当时纳闷,熬油时,张班长为啥要往锅里加上一点水?后来,张班长告诉我,加点水熬出的油冷却后颜色洁白,香味浓郁,油渣也不易因温度过高而焦化。

那时,我们大部分人都在食堂吃饭,我主动帮助张班长熬油,说到底还是想吃点好的。明白我心思的张班长,装了半碗熬好的油渣,笑着递给我说:“小伙子,干了半天活,累了吧?赶快把这碗油渣吃了。”

我掰开一个热馒头把油渣夹进去,自制了一个“油渣包子”,然后狠狠咬了一大口,香味瞬间在舌尖上滚动起来。

1977年的夏天,我在六连工作队蹲点时,就吃上了炊事班包的油渣包子。

那年麦收最紧张的时节,六连职工顶着烈日,跟随收割机在麦田里收麦子。晌午时分,炊事班准时把饭菜送到地头。性急的青年职工石根宝,抢先掀开保温铁皮桶上盖着的白布单,瞬间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原来是油渣包子。他迫不及待地一手抓起两个就往嘴里塞。等送饭的炊事员把装着红烧肉的大盆打开给大家盛菜时,石根宝已经把两个油渣包子吃下肚了。

当时大家又累又饿,闻到香气扑鼻的油渣包子,一个个大快朵颐起来。

1979年9月,我带领民兵防雹队在七连开展防雹作业。有一天,七连食堂为了给奋战在棉田里的职工群众改善伙食,打算包油渣包子犒劳大家。由于连队食堂人手紧张,便请我们防雹队的人帮忙,这次我算是亲历了包油渣包子的全过程。

一大早,炊事员就发好了面团。我们去的时候,炊事员老范正在准备馅料。只见他把萝卜先洗干净切成细丝,放入开水锅中煮一煮,然后捞出来晾凉、剁碎,最后和剁碎的油渣、皮牙子、适量的盐、五香粉等搅拌均匀,包子馅就做好了。老范说,千万不要往馅料里加酱油,油渣包子吃的就是皮牙子和油渣的香味,加了酱油会破坏原有的味道。

当时七连炊事班的班长叫黄启辉,40多岁,祖籍四川,有多年的烹调技艺。他把面团从盆里取出放在案板上,稍用力按压搓揉,使面团光滑细腻,然后搓成长条,切成大小均匀的剂子。看到他擀了一堆外薄内厚的面皮,大家便开始动手包油渣包子。

那天,我们把几大盆馅料包完,蒸了十几大笼屉油渣包子。黄启辉说,连队拾花季节,要保证在棉田里拾花的职工群众和学生都能吃上油渣包子。

那年秋收,我给七连采写了一篇表扬稿,还专门写了一段关于油渣包子的打油诗:白如玉般外观美,拿起一掐皮冒水。包子褶子好细腻,肉馅鲜美香味溢……

时光荏苒,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当年很多的人和事,已经渐渐淡出了记忆。但那油渣包子的香味,至今让我难以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