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太太逛完商场等公交，金属候车凳带着初冬的凉。抬眼望，天异常干净——蓝得敞亮，云像被孩童揉碎的棉花糖，一蓬蓬懒懒散散挂在天上，连风都带着几分轻缓。不远处的水杉林正悄悄换着妆容，深绿的枝叶间，偷偷浸着浅红、鹅黄，风一吹，叶尖便晃出细碎的光，落在地面斑驳的影里。穿荧光背心的交警站在道旁，白手套衬得藏青制服格外挺括，他偶尔抬抬手，衣角便跟着风轻轻晃。
等车的人不多，十几个，有人攥着印着条纹的布袋，袋口鼓囊囊的，应是刚从商场购物出来；有人低头刷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轻划，目光却不时往公交车来的方向瞟。
我等的公交车迟迟未来，倒把这片刻的“闲”悄悄拉长了。从前总是脚步匆匆，竟没发现初冬的神韵藏在树影里；也没留意过这般细碎的烟火气——是交警衣角飘动的风，是路人购物袋里塞得鼓鼓的日常，是树叶晃出的光落在路上的影。
生活不必总是呈现追赶的模样，也可以是等车时抬眼撞见的云，是树尖漏下的光，是风里捎来的叶香。“等车”的“闲”里，也藏着浓浓的生活滋味，淡而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