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餐桌,是家的温度计。一块冷硬的剩馒头,静静地躺在冰箱角落,像被遗忘的旧时光。可谁说它不能焕发新生呢?只需十分钟的温柔对待,它便能化作晨光里最熨帖的滋味。这不是魔法,而是寻常巷陌里,那些懂生活的人,悄悄捂暖的日子。
邻居冯大哥是个能把日子过出香气的人。他总是笑呵呵地说:“厨房里哪有什么废料?不过是人还没和食材说上话。”瞧着他那双糙手轻轻捧起那块倔强的剩馒头,我便知道,要有一场温柔的“变身”了。
温水浸润,柔软渐生。馒头入沸水,只需一分钟。热气氤氲中,它渐渐舒展,像冬眠的种子遇了春水。外皮软了,心却还留着一分韧劲——那是它最后的倔强,也是待会儿入口时的惊喜。捞出来,温温地捧在碗里,已是判若两“馒”。
巧手轻揉,黄金为衣。趁热将馒头揉开,成松软的碎粒,像给娃娃梳头般轻柔。另取碗,打两枚黄澄澄的鸡蛋,加一勺水淀粉——这是滑嫩的窍门,再撒青绿的葱花,一小把磷虾,盐星点点。筷子轻轻画圈,蛋液裹着鲜香,缓缓倒入馒头碎里,让每一粒都均匀地裹上金灿灿的外衣,像是披了晨光。
小火慢焙,煎出温情。不粘锅锅底淋一层香喷喷的花生油,用小火微微加热,再把蛋糊倒进去。铲子轻轻摊开,不急不躁。火苗舔着锅底,蛋饼悄悄定型,边缘泛起金黄。那香气,一丝丝溜出来,先是羞怯,而后大胆地漫开,飘出厨房。
待两面煎得焦黄酥脆,取出切块,咬一口——外皮脆生生地响,内里却嫩如布丁。麦香、蛋香、葱香与虾的鲜香,还有花生油醇厚的坚果香气,在舌尖交织融合。
我打趣冯大哥:“这哪是剩馒头?分明是您点石成金了。”他眯眼笑:“过日子呀,就像煎这蛋饼。你用心待它,火候到了,再平淡的日子,最平淡的食材也能活色生香。”
是啊,明早若再见那冷馒头,别急着叹气。给它十分钟,给自己一点耐心。当金灿灿的蛋饼的香气漫开时,你会听见——如常平实的日子,在锅里轻轻哼起了欢乐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