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和小师妹聊新工作,她犯愁:明明自己写的文案更贴合设计思路,却被老板叮嘱“专心画图,别瞎琢磨文案”。这不禁让我想起孔子说的“君子不器”——老先生这话藏着深刻道理。
“器”是什么?是碗只能盛饭、剪刀只能裁布,更要命的是器物的性质从出厂就固定了,成了僵化固执的存在。可君子要活成的,不只是“能做什么”的弹性,更是“认知上不被绑死”的通透。
孔子的弟子子贡,总被贴上“会赚钱”的标签。当年鲁国要被齐国攻打,孔子着急,子贡站出来说“我去试试”。他没硬搬“商人只算利益账”的套路,而是先看清齐国田常想揽权、吴国夫差想争霸、越国勾践想蓄力的客观现实,再顺着这些实情制定游说对策——劝田常转攻吴国以固权,劝夫差救鲁伐齐以显威,劝勾践助吴以避祸,一圈下来,鲁国得救,列国各得其所。这番操作,哪是“商人”二字能装下的?他没困在“商人”的身份里,始终从客观现实出发做事,活成了“不器”的样子。
范仲淹以“先天下之忧而忧”留名,可当时人总觉得“文人只会纸上谈兵”,他偏要打破这固有认知。到西北戍边,他天天蹲在城墙上看——看清西夏骑兵冲势快的现实,就建连环城防;摸清百姓缺粮的实情,就搞军屯;后来回朝主持新政,也没照搬“圣贤之法”,而是跑遍州县查苛税、减徭役、查贪腐。若他被“文人该舞文弄墨”的认知框死,丢了认识客观世界的能力,哪能撑起“文能写千古句,武能守万里疆”的活法?
最鲜活的是徐霞客。明朝读书人多抱着“出路只有四书五经”的固有认知,他却偏要掀了这认知的天花板。背着包袱往山里跑,别人赏云海时,他看清岩石层理的客观样貌;别人叹江水清时,他记录溶洞钟乳的真实形成——这些从客观世界里得来的见识,最终写成《徐霞客游记》,成了地理研究的宝贝。他没活成读书人“该有”的样子,始终以实事求是的态度认识世界,活成了独一无二的“徐霞客”。
其实,“君子不器”从不是要做万能的人,而是别把自己思维变僵化。智慧的人之所以“不器”,正是因为能面对现实、实事求是——不固执于预设的“该是什么样”。
如今,“君子不器”更显珍贵,它不是过时的古训,而是应对变化的密码。毕竟,真正的智慧从不是守着过去的认知不变,而是在认清客观现实的基础上,找到属于自己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