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9世纪的欧洲画坛上,波兰裔女画家玛丽亚·卡扎诺夫斯卡娅虽然刚过不惑之年就英年早逝,却留下了一些经典画作,尤以擅长描绘现实题材和风景著称。在一幅以秋收为主题的作品中,画家细致入微地展现了欧洲乡间的日常景象,令人仿佛身临其境。
画中的田野秋意渐浓,仿佛已能感到日益深重的寒意,作为画面主角的五名妇女仍然胼手胝足地辛勤劳作着,地面上散放着成堆的甜菜、胡萝卜,还有几个颜色鲜艳的大南瓜。画面右侧,两个年长的妇女正忙着削掉甜菜叶子,一个年轻的女子扛着满满的麻袋,俯身和她们说着什么,沉重的收获压弯了她的腰,却无法抹去她脸上的喜悦。在年轻女子背后,一个老年妇女也在整理刚收获的甜菜,面前已经堆起了一座小山。画面另一边,一个赤脚的小女孩吃力地抱起大南瓜,涨红的脸体现出这南瓜分量不轻。这一幕秋收的场景虽然朴实无华,却洋溢着收获的欢乐和感染力。
即使是异国的观画者,也会对画中的南瓜感到亲切。南瓜在明代传入中国,自东南沿海登陆后扩散,古人以为它“种出南番”,故取名为“南瓜”。其实南瓜源自美洲,被驯化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公元前6000多年。南瓜属植物约有20多种,其中被人类驯化的栽培种主要有5种,正式名称分别为普通南瓜(简称南瓜,又名中国南瓜)、笋瓜(又名印度南瓜)、西葫芦(又名美洲南瓜)、黑籽南瓜和墨西哥南瓜,我国主要种植的是前三种。南瓜和笋瓜的外形与口味相当接近,它们以及彼此杂交得到的后代往往都被笼统归入“南瓜”的范畴,实际上仍然有一定的区别。笋瓜起源于较为寒冷的美洲安第斯山脉附近,和起源于气候较热的墨西哥地区的南瓜相比,它的耐寒性更好,瓜皮的颜色通常更丰富,并且南瓜和笋瓜的果柄、果脐外形也不同。结合特点看,画里的南瓜很可能是笋瓜。
画中的另一种农作物甜菜,原产于地中海沿岸,经过自然杂交和演变产生了叶用、根用等不同的类型。虽然甜菜根有点像萝卜,但它并不是萝卜所属的十字花科植物,而是藜科植物,与菠菜算是亲戚。约在魏晋时期,叶用甜菜沿丝绸之路传入我国,得名“菾菜”,唐代又根据波斯语名叫它“军达”,后来写作“莙荙菜”。莙荙菜叶片肥厚,随采随长,在四川还有别名牛皮菜。
甜菜在欧洲曾经作为饲料种植,直到1747年,德国化学家马格拉夫首次从甜菜根中提取出固态糖,才发掘出甜菜更重要的用途,推动了含糖量较高的根用甜菜品种的选育。1805年,拿破仑联合西班牙舰队远征英国失败,之后他决定联合欧洲大陆各国封锁英国商品,其中就包括来自亚洲和美洲殖民地的蔗糖。这一“大陆封锁政策”持续了近7年之久,欧洲各国不得不寻找新的制糖替代品,尽管甜菜含糖量远低于甘蔗,仍然催生了甜菜制糖工业的繁荣。现在,全球约有40多个国家利用甜菜制糖,它也是我国的第二大糖料作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