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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2-06
星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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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一大堆

日期: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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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面:第18版:副刊       上一篇    下一篇

  在扬州话里,“奶奶”一词的内涵比较丰富和复杂。一自然是祖母,这应该也是全国的统称。一是指老婆,比如男人在家会亲昵地叫老婆“奶奶”,在外面有时也会说“我家奶奶”。一是称呼人家老板娘,出去买东西,看到人家老板娘就会客气地叫一声“老板奶奶”。一是贬意的,就是婆娘的意思,比如议论某个女人,往往会说“这个奶奶厉害呢”。还有扬州话的“舅奶奶”,也不光是指舅爹爹的老婆,还指舅子的老婆,比如大舅子的老婆、小舅子的老婆,就叫“大舅奶奶”“小舅奶奶”。

  扬州的奶奶真不简单,身兼数职,能上能下,不计较辈分和荣辱。

  想起《红楼梦》,凤姐打发小红去办事,一会儿小红来回话:“平姐姐说:我们奶奶问这里奶奶好。我们二爷不在家,虽然迟了两天,只管请奶奶放心。等五奶奶好些,我们奶奶还会了五奶奶来瞧奶奶呢。五奶奶前儿打发了人来说,舅奶奶带了信来了,问奶奶好,还要和这里的姑奶奶寻几丸延年神验万全丹。若有了,奶奶打发人来,只管送在我们奶奶这里。明儿有人去,就顺路给那边舅奶奶带了去。”李纨在一边听了直说“奶奶一大堆听不懂”,凤姐则夸小红口角伶俐说得齐全,要认她作干女儿。

  外地人到扬州来,听到扬州话里奶奶一大堆,怕也要喊听不懂的,但这就是我们扬州方言的魅力。曹雪芹的祖父曹寅在扬州做过官,曹雪芹也可能在扬州生活过,所以《红楼梦》里有很多的扬州方言,据说有研究者统计过,共有一百几十处之多,像书中的“多早晚”“才将”“心里突突的”“不相干”“歪一会儿”,等等,如今的扬州人还都常挂在嘴边的,这些生动的扬州方言也给《红楼梦》增添了语言魅力。看《红楼梦》,语言最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