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小时候农村的冬天很是寒冷,特别是夜里,寒风凛冽,万物似乎都沉睡在冰冷的怀抱中。寒风会穿过门缝钻到屋里,早晨的水缸有薄薄的一层冰,昨晚热得发烫的土炕也将最后的暖意消散。然而,在这样的季节里,总有一种温暖能够穿透寒冷,直抵心底,那便是母亲亲手做的锅包鱼面汤。就在第一缕阳光透过开满冰花的窗户,洒在温暖的被窝上时,锅台上便飘来阵阵香气,那是油煎锅包鱼的香气,是家的味道,是母亲的味道。
母亲总是早早起床,抱来柴火烧洗脸水,待水烧开后,土炕就也烧热了,我们便在暖意中醒来。母亲则忙碌在锅台前,等待水开的时间她会先把面和好,放到锅台上醒发。然后母亲把面团放到案板上按成面饼,再用一根大擀面杖擀压成薄薄的缠绕在擀面杖上的面片,这时母亲会向面片中撒些干面,防止粘连。随着面片越擀越薄,擀面杖上的面皮层次也越来越多。当面片的厚度适中时,母亲会将面片从擀面杖上卸下来,来回叠在案板上,然后开始切面。擀面是一个技术活,要擀得一般厚,切面则要切得宽窄一样。接下来就是炝锅煎鱼,将煎至金黄色的鱼放入葱花翻炒至满屋飘香,再加入切好的大白菜。
锅包鱼是母亲用纯野生毫根麦穗做的。鱼的个头不大,不用去除内脏,洗净沥干后,放到大锅中包干。出锅的锅包鱼还要放到院中再晾晒下,这样里面的水汽才可以放尽,储存时才不会变质。大白菜是自己家种的青麻叶核桃纹大白菜,叶肉柔嫩,纤维少,下锅易烂。
大白菜炒至半熟,母亲会加入刚烧开的热水,热水倒入锅中很快就会再次沸腾,然后,她会将面条下入锅中,用筷子轻轻搅动,防止面条粘连。煮至面条熟透,整个屋子里便弥漫着鱼肉的鲜美与面条的麦香。
岁月流转,每当想起儿时母亲做的锅包鱼面汤,就能够感受到家的温暖与母亲的爱。那飘散在时光中的香味将永远留在记忆深处,成为生命里最温暖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