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苓校长创办的南开系列学校,历来注重广纳优秀教员。因此南开女中也拥有一支学识渊博的教师队伍。即使是抗战时期被迫南迁,重新组合的重庆南开中学依然吸引了许多从天津、北京来的教师。他们在战火中秉承教育救国的理念,为孜孜以求的学生传道授业。
齐邦媛在《巨流河》中回忆道:“每天早上升旗典礼,老师们总会说些鼓励的话。在战火延烧的岁月,师长们联手守护这一方学习的净土,坚毅、勤勉,把我们从稚气孩童拉拔成懂事少年,在恶劣的环境里端正地成长,就像张伯苓校长说的:‘你不戴校徽出去,也要让人看出你是南开的。’”
齐邦媛对她的科任老师记忆犹新。“津南村是我所见过最早的眷村。那一排排水泥单栋小房,住着许多令南开人津津乐道的传奇人物。如:数十年来令我追忆难忘的国文科孟志荪老师,最让学生害怕的冷艳数学老师张亚丽。还有喻传鉴主任的两位女儿,从美国留学回来也在南开任教;‘大喻’教英文,‘小喻’教理科。”
“化学科的郑老憨则是个奇人。全校似乎很少人用他的本名郑新亭称他。”“他的课更是深入浅出,生动活泼,而且与日常生活紧紧联系在一起。学生又怎么忘得了他讲醋酸铅具有甜味的性质时所举的例子:在家乡,小孩摘吃没有熟而酸涩的梅、杏时,往往偷来母亲、姐姐的铅粉抹在梅、杏上,梅、杏就由酸变甜了。”
齐邦媛在书里着墨最多的当数国文教师孟志荪。“他那时大约已五十岁,在我们眼中,已经很老了。他长年穿深深浅浅的长衫,既不漂亮。也不潇洒(偶尔换黑或白色中山装);他的声音带着相当干涩的天津腔,但当他开始讲课。立刻引人全神贯注。他的语言不是溪水,是江河,内容滔滔深广,又处处随所授文章诗词而激流奔放。”
结合自家抗战时期奔波迁徙的流亡经历,齐邦媛写道:“也让我深深明白为什么孟老师教杜甫诗时,竟声泪俱下。教室里弥漫一股幽愤悲伤,久久难消。我浸润于孟老师的诗词课整整两年,如醉如痴地背诵、欣赏所有作品,至今仍清晰地留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