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日,中秋节将至,我和妈妈去看望二姨。
房门打开后,表哥出现在面前,逆着灯光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他手里紧攥着个小布包,攥得大拇指都微微发白。
“妹妹!”一见到我,表哥的眼睛突然亮了,像被点燃的烛火。他小心翼翼地展开那个布包,露出一个粉色的星星钥匙扣。“给……给妹妹的。”他一字一字地说,声音干涩却清晰,像是从心底挤出来的声音。
二姨笑着告诉我:“他天天去楼下小卖部,挑了整整三天呢,每个都要反复摸好几遍才决定。”我听后暖上心头。表哥从小患有自闭症,语言对他就像一座难以翻越的高山,每说一个字都要用尽全身力气。
厨房里飘来阵阵桂花般的甜香,二姨和妈妈正在厨房忙碌着。表哥忽然轻轻拉住我的衣角,目光投向案板上的月饼模具。那双总是躲避的眼睛里,此刻写满了期待。“想一起做月饼吗?”我轻声问。他的睫毛轻颤,用力点头,手指不自觉地捏着衣角——这是他情绪激动时特有的动作。
面粉像雪花般簌簌落进盆里,我扶着他的手,一起倒入油和糖浆。“要这样揉。”我低声示范。表哥的眼睛专注地盯着面团,模仿着我的动作,虽然笨拙却格外认真。他的眉头微微蹙起,豆沙馅漏了出来,他着急地嘟囔着,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
再次尝试时,面皮又裂开了,表哥的肩膀一下子垂了下来,眼里泛起水光。我正要安慰,他却已经重新揪起面团,再次开始。当模具提起,一枚完整的莲花纹月饼呈现在案板上。他怔怔地看了几秒,忽然抬起头望向我。
那一刻,表哥的眼睛像被点亮的灯笼,嘴角生涩地扬起一个明亮的弧度。虽不是开怀大笑,却比任何笑容都珍贵——那是他在用自己的方式说“我很开心”。
满室甜香中,表哥沾满面粉的手指急切地指向月饼,又指指我,努力发出几个模糊的音节:“妹……妹……吃!”
我忽然明白,他那紧闭的心门后,一直藏着最纯粹的光。只要我们愿意耐心等待,它终会温柔地透出来,照亮彼此的心!
指导教师:杨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