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日,我和爸爸妈妈在繁华的滨江道上拐过一个弯,蓦然间,一片绿树掩映中现出了一座红墙金匾的静谧二层小楼——这就是中共中央北方局旧址纪念馆。
走过红漆木门,一层复原了当年的“惠兴德成衣局”。裁缝铺里最吸引我的,是一台老式缝纫机,上面还放着一部电话机,仿佛主人只是暂时起身,空气里仍残留着人来人往的温度。
“1936年春,为贯彻党中央瓦窑堡会议精神,刘少奇同志化名‘胡服’在这里主持北方局工作……”随着讲解员的介绍,我们踏上二层的窄陡木楼梯。每踏一步,脚下都响起轻微的吱呀声,像一段沉默的历史正被脚步轻轻唤醒。
二层是刘少奇爷爷当年的卧室兼办公室。房间极其简朴:一张硬板床、六把椅子、一张木桌,还有一个取暖用的煤球炉。后来添置的大衣柜静立墙边,却也掩不住整个房间的清寒。“太简陋了……”我忍不住低声说,“连一张沙发都没有。”
爸爸指着木桌说:“刘少奇爷爷以‘胡服’‘陶尚行’等化名,就是在这张桌子上写下了许多重要文章。”我忽然明白了什么叫“纸上烽火”——就是在这张边角已磨损的桌面上,一字一句凝聚成照亮华北抗战的灯塔。
妈妈指向一扇小窗:“从这儿望出去,只能看到对面房子的屋顶,可当时住在这里的人,眼中看到的却是整个中国的未来。”我凑近窗口,想象当年的景象:楼下市井声喧嚣,或许还有特务在暗处窥伺,而就在这扇窗后,有人正以笔墨为枪,书写历史的转折。
爸爸看完展板后说:“刘少奇爷爷当时每月的生活费只有十块钱。”“十块钱能买什么?”我好奇地问。妈妈想了想说:“大概……只够买几十斤大米吧。”
我忽然想起刘少奇爷爷曾化装成南开大学的“周教授”,便问:“为什么他非要冒险去大学讲课呢?”爸爸语气坚定地回答:“因为青年是火种,再严密的封锁,也困不住思想的微光。”
离开之前,我回头深情地望了一眼那间卧室。夕阳恰好斜照进屋,为那张木桌镀上一道柔和的金边。光影斑驳之间,仿佛仍有一个清瘦的身影坐在那儿,低头疾书,将未来的光,一笔一画写进黎明前的长夜。
指导教师:王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