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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70年代用电紧张。最初,母亲把蜡烛找出来点上,大人孩子聚拢在桌前,做活儿的做活儿,写作业的写作业,跳跃的火苗卷着一缕青烟盘旋在头顶上。因为蜡烛是凭本儿买的,所以母亲总说:“再点一手指肚,就睡觉。”
后来,父亲用墨水瓶做了个简易煤油灯,他截一小段铜管,将撮成灯捻的棉条儿穿过去,留着长捻的一头垂落在墨水瓶内,墨水瓶注入煤油、拧上瓶盖,待煤油浸透灯捻后,点燃另一头,可用来照明。我们继续围坐在一起,为了不让火苗太调皮,谁都不敢大声说话,偶尔咳嗽一下,都得背过脸去。但是,自制煤油灯用久了,鼻孔里净是黑烟子,有时离得太近还会把头发燎了。
一天,一只泛着银光的、崭新的马蹄灯出现在我们眼前。这种灯在电影里经常出现,《地道战》里,民兵用它照亮儿,把地道挖到了鬼子的炮楼底下。还有老支书查岗、解放军抢险、村民送粮,马蹄灯几乎成了不可或缺的照明工具。用上马蹄灯,我们家围坐一起时,再也不怕大声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