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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0-15
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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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间仙踪何处觅

日期:0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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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面:第19版:副刊       上一篇    下一篇

  唐代传奇《昆仑奴》中,讲述了昆仑奴磨勒背负崔生逾过十重墙垣,与他恋慕的高官家伎红绡相会,后来又帮助红绡出奔的故事。世间痴情男女虽多,能够得到昆仑奴这般能人异士相助者却寥寥无几。《聊斋志异》中的《巩仙》一定程度上承袭了此类主题,但与唐传奇相比,文字更为光怪陆离,主旨却又显得颇为“接地气”,形成了巧妙的结合。

  这一故事的主角巩道人不知来历,却一次次展现出神乎其神的方术。道人求见鲁王,自称要进献歌舞伎乐为大王祝寿,随即从袖子中变出许多仙女,为鲁王歌舞。最后出来的织女手持一袭金光灿烂的天衣,鲁王想看看是否真的“天衣无缝”,巩道人劝阻未果,生气地说:“天衣被浊气所染,我拿什么还给它原本的主人?”鲁王再一看,仙女们竟然都是王府中的歌女,问她们刚才发生了什么,个个茫然不知。

  巩道人的衣袖最神奇之处,是为两个有情人提供了相会之地。巩道人不在鲁王府居住,借住在一个姓尚的秀才家里。尚秀才曾与歌姬惠哥交好,但惠哥因善唱被鲁王纳入府中,不得相见。秀才对巩道人讲了惠哥的外貌特点,恳求帮助传信,道士笑道:“我是世外人,不能为您传信。”随后展开袖子说:“必欲一见,请入此。”尚秀才进入袖中,发现和房屋一样宽敞,家具齐备。不一会,一位美人从天而降,正是他思念已久的惠哥。二人欢会后,在墙上联诗道:“侯门似海久无踪,谁识萧郎今又逢。袖里乾坤真个大,离人思妇尽包容。”诗中化用了唐代崔郊赠给被卖入权贵家的婢女的诗句“侯门一入深如海,从此萧郎是路人”,正符合他们的境遇,“袖里乾坤”也体现出方术的神奇之处。秀才出来后,看到道人衣袖中有极小的字迹,竟是他们的题壁诗。

  尚秀才后来和惠哥又在道人袖中相会数次,惠哥怀孕,担心在王府无处容身。尚秀才恳求道人施救,道人答道:“您家的宗祧全靠这一线血脉,我怎么能不尽绵薄之力?但以后不必再聚了,我也不是为了私情帮助您的。”这番言论显得冠冕堂皇,将秀才和惠哥相会的意义提升到了传宗接代方面,“离人思妇”的儿女情长并不被道人看重。不久,道人来到秀才家,从袖中取出一个婴儿,说:“产血溅在了我的衣服上,是道家所忌讳的,只好不要这件袍子了。”道人脱下道袍交给秀才,告诉他:“这件道袍不要丢弃,将它烧成灰,每次服用一钱,可以治妇女难产。但不要用光了,要留一点自用。”随后传来巩道人在鲁王府“死去”的消息,秀才哀悼不已。为感念袖中奇缘,他给惠哥的儿子取名秀生。

  后来,鲁王爱妃难产,秀才用珍藏的道袍布片将她治愈。鲁王问他要什么报酬,秀才只求将惠哥赐给他。后来鲁王听说有人在四川遇到了巩道人,命人挖开坟墓,发现棺中空空如也,才知道巩道人果然是神仙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