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如刀子般刮过村口，头顶的树枝发出呜咽。母亲又一次踮起脚来，朝远处张望。张俊的白色轿车出现在她视线里时，母亲布满皱纹的脸上瞬间绽放出笑容，佝偻的身子不自觉地向前探去。
张俊刚把车停稳，爱人小雨就迅速解开安全带，迎上去拉着婆婆的手责怪道：“妈，都说过多少次了，这么冷的天，您别出来接我们。”
“没事，我在家里也是闲着。在村口等，就可以早五分钟看到你们。”母亲的脸冻得红红的，却一脸的兴奋，“妈年纪大了，睡眠少，我有的是时间。”
午饭过后，小雨本想陪婆婆聊会儿天，可张俊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终于，张俊站起身来，说：“妈，我们要走了，公司事情太多了。”“两个月才回来一次，住一晚吧？”母亲的声音里带着哀求。张俊摇摇头：“妈，我可不像您那么有时间，我忙，我是真没时间。”
母亲不再说什么，拎出一大包早就装好的腊鱼、腊肉、香肠、干笋。张俊立即打开小车后备箱，从母亲手里接过来，塞了进去。
“唉……”车又上了高速，小雨长长地叹了口气。张俊好奇地问：“好好的，你叹什么气？”小雨说：“我觉得咱妈太可怜了。而你，刚对妈说的一句话，又太难听了。”
“什么呀？”张俊感觉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妈在寒风中苦等了我们两个小时，可我们在家也没待上两个小时。”小雨鼻子一酸，“你还说，妈有时间，你没时间。你我正值中年，可妈已经70多岁了，你说说，到底是谁有时间？”
张俊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收紧，再也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