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无人的小径上,我静静地伫立,想象自己画地为牢,待在一平方米之内。
这一平方米里有什么?有几十片落叶。小树林里有好几种不同的树,同一种树的落叶,颜色轮廓也有着或大或小的差异,正如人与人的差异。
有树木投下的影子。还有我的影子。我的三分之二的影子,都在这一平方米之外。我可以骄傲地对我自己画下的牢笼说:“你虽然圈住了我的实体,但你圈不住我的影子,更圈不住我的心灵和想象。”
一个小小的、边缘不规整的黑影一闪而过。是什么?我抬头,一只山雀飞上了林梢。还有一个更小的黑影盘旋着。这回,我认出是一只小小的蜜蜂。
我的耳朵也敞开着。我闭上眼睛,听到林间风吹树叶,想起里尔克那首著名的《盲女》:“我何必需要书本?风翻动林叶,我知晓它们的话语,并时而柔声复诵。”我的耳朵里还有轻轻的耳鸣,它们来自我身体的何处?又在轻声诉说什么?
总觉得还有什么最重要的。哦,对了。是对虚空里的你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