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过后,我将一幅书法悬于客厅墙上,反复端详后发现,长条镜框下有些空,应该摆个圆形鱼缸才好。说干就干。听说草金鱼好养、省事,还不用增氧机,于是我下单网购了十条。几天后,草金鱼到了。只见鼓鼓的塑料袋里,红黄相间的一群草金鱼活泼灵动,我数了数,竟有11条。我按照操作说明,先将塑料袋取出后静置半小时,让它们适应室内的温度,然后将它们小心翼翼地一一捞进鱼缸。看着它们无忧无虑地在水里游来游去,我顺手撒了一把鱼食就去睡觉了。
转天早晨,我突然发现三条鱼浮在水面上。我的内心一沉,自忖它们可能是水土不服。没过两天,又有四条漂了上来。这下我慌了,急忙问卖家。人家说,鱼到的当天是不能喂食的,就像一个人出差到了陌生的地方不能暴饮暴食一样。又过了两天,又有三条鱼横陈于水面。只剩一条小鱼孤零零地游来游去。
望着偌大的鱼缸只剩孤零零的一条鱼,我一时陷入了两难境地。继续养着吧,孤苦伶仃甚是凄凉;放弃吧,于心不忍。在这种心理支配下,我选择了对它放任自流。接下来的日子,我想起来就喂它点鱼食,忙起来又会忘了它的存在,几天也不喂一次。有一次,我们全家要外出旅游6天。走前投食时,我心中想:你自求多福吧!旅游期间,我偶尔会想起那条形单影只的鱼,但更多的感觉是凶多吉少。
回家后,我发现它居然还活着——浑浊的水中,我临行前投喂的鱼食全化作一片灰色的絮状沉在水底,它就那样一动不动伏在水中,只是比几天前更瘦了。我拍拍鱼缸,它受到了惊吓,倏地动起来,箭镞般在水里窜来窜去,似在告诉我,它依然活着!
夫人啧啧称奇,打趣说:“你这鱼不是还没起名吗?我看就叫鱼坚强!”我苦笑着欣然同意了。于是往后的日子里,我便每天蹲在鱼缸前定时投喂,一边看着它精准地捕捉鱼食,一边欣赏它曼妙的身姿,时不时还思索着:它是以怎样强大的心理素质,闯过恐惧、孤独的心理障碍,一直坚强地活到现在的。
同伴的相继离开,没能击垮它活下去的勇气;异地的生存环境,没能夺走它的生命;主人漫不经心的放养模式,更激发了它“一定要活出个样来”的自信心。与它相比,自己竟有几分汗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