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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0-14
星期二
当前报纸名称:今晚报

如梳如篦

日期:0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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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面:第17版:副刊       上一篇    下一篇

  好大一个误会,风常被看成闲者,无所来,无所往,无所作为,雪泥鸿爪,风过无痕。闲得发慌了,调皮起来,还要给人添几桩麻烦,闯些祸出来。

  其实风才不闲,没有一场风是无所事事的。

  就说春风吧,它实在太忙了。如果你曾看呆一棵垂柳,你就会发现,哪里是风摆柳,分明是春在执梳,透明的柔软无骨的梳,一梳新绿初吐,二梳摇曳生姿,三梳恰似江南。

  春天的风大多都接近一把美人手中的梳,梳到水,一池水皱,水就那么突然地生出了心思,静静悄悄又烈烈轰轰;梳到花,开到疲倦的花瓣纷纷辞了枝,下定了出走的决心;梳到叶,新叶翻动如蝶,可风吹不走任何一只蝶,只要这只蝶还深深爱着枝头,如果是老叶,一梳总要落下几片的,跟风走了,如人梳发,总有那么几根青丝或者银发,选择跟着梳子走了。

  前阵子,我时时为树上去年的梧桐叶捏把汗。树下路过,绿里还能觅得一点褐,颇受鼓舞,真想上去紧握住,兴奋地叫道:哟,你们还在啊!可是又不免怀疑,它们在枝头待得那样久,老是占着今年叶子的坑,会不会招来厌烦?

  事实证明,杞人就是杞人,春自有打算,它已安排好了一切:一场大风把旧的叶刮得干干净净,这一回,风不是梳,而是篦,篦得一树树梧桐绿油油、新崭崭,光彩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