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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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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默兰是个地名

日期:0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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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面:第19版:副刊       上一篇    下一篇

  买书时,以为希默兰是一位姑娘的姓名,结果是作者约翰内斯·威廉·延森出生的小镇。作者很聪明,将8篇看上去毫不相干的短篇小说,以发生地为线索巧妙地串了起来。

  我最喜欢第一篇《安妮和母牛》,故事短小精悍,寓意深刻。安妮是一位贫穷勤快又善解人意的老太太。她把家里养的老母牛牵到牛市上,一边织毛线袜子,一边听市集上的热闹音乐,一边看面前川流而过的人群及那些等待被交易的牛。

  忽然有人过来打听她的牛。她的牛很适合屠宰。但她说不卖。更多的人来买她的牛,有人出十分诱人的价钱,她都拒绝了。其中一个人觉得受到了侮辱,问为什么不卖。她很紧张,不知道说什么。对方说她到集上来就是为耍人玩儿的。安妮心里很难过,慌乱地解释道:“这头母牛太孤单了!”

  在一户农家小院里,老太太安妮和牛相依为命。安妮看母牛孤单寂寞,就想牵着它到牛市上待会儿。而安妮,又何尝不是一头劳碌大半辈子的老牛?她也是一样的孤单寂寞呀,也需要陪伴关心。尽管牛可以陪伴她,她也可以陪伴牛,可毕竟牛不是人,人也不是牛,但她们又有着何曾相似的命运,所以安妮才能如此设身处地地共情老牛,心疼老牛。

  第二篇《黑色的窗帘》讲的是五大三粗的凯伦爱上了富人尼尔斯的儿子劳斯特,可凯伦的农夫父亲嫌劳斯特穷,并不同意这门婚事。原因是富人抠门,一分钱都不给儿子。这篇小说最吸引我的不是故事情节,而是人物形象,尤其是对葛朗台式的尼尔斯的刻画。“有人曾经看到过马车走到他家门口的时候四个轮子都冒了烟,可尼尔斯先生也绝对不会大发善心给车子上点儿油。”最讽刺的是,他的儿子死在了断头台上,他却挤到人群前用平静又满是恭敬的语气询问法官:“我能拿走我孩子的木鞋吗?”劳斯特的木鞋是全新的,按照惯例,死者的鞋子归执行死刑的刽子手所有。

  说到刻画人物形象,该书有三篇以主人公的名字为题目,《塞西尔》《沉默寡言的毛恩斯》《耶斯巴牧师》,算上《安妮和母牛》,正好占了小说集的一半。可见延森这位丹麦作家“以人为本”的写作风格。

  延森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时,瑞典文学院写给他的颁奖词里有这么一句:约翰内斯·威廉·延森对哲学和生物学有着狂热的爱好,而且研究得非常深入,就连他本人也难以相信。

  我想,延森和鲁迅先生一样,也是弃医从文,所以笔就成了手术刀,刻画起人物来,才更加生动形象吧。

  关于用一个地名去串联多篇小说,写作者完全可以借鉴,比如我可以写一本《石海坡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