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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0-13
星期一
当前报纸名称:今晚报

一次花开

日期:0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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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面:第14版:副刊       上一篇    下一篇

  他是个农民,是聋哑人,名刘细林。

  他生活的湖北浠水关口,水资源丰沛,三国时期孙策在此扎寨的石坡城古迹,历历可见。

  有一天,刘细林路过一处湍急的河流,发现几个孩子溺水,露出水面的小手、小脑袋,在水涡中沉沉浮浮。

  四顾无人,他心里着急,又喊不出声,只能自己跳了下去,左搂右抱,还背一个,先后救起了四个小孩。有一个被水冲走,不见了踪影。

  要不是中国好人网的谈方教授率队前去探望并给予2000元奖励,没几个人知道刘细林做了好事。

  这让我想起一种植物,生长在高山流石滩、山坡岩缝中、山顶沙石地,平均海拔4000米以上。她有一个娇弱的名字——水母雪兔子。

  流石滩形成于千万年来强烈的寒冻风化,连岩石都会不断崩裂成碎石的恶劣环境,哪来娇弱的植物生长,而且还开花,还世世代代的生命繁衍?简直是天方夜谭。

  而水母雪兔子端端地坐在碎石缝里,看上去像个大菠萝,全株密被蛛丝状的白色、紫色或黄褐色厚绵毛覆盖,所以她能抵御极寒。

  水母雪兔子一生只有一次开花的机会。为了积蓄力量以求奋力一搏,她弱小的身躯要在碎石下蛰伏长达数年。当又一个夏季来临,她迎来了一个晴天,温度回升,她的心里跃跃欲试——开花的机会来了。

  终于开了,瘦瘦长长的管状花,长约12毫米。花开数十朵,聚集在顶部,像是用尽生命的力气托举起来,不起眼的小花朵,在高寒地区绽放着她特有的色与香,吸引熊蜂传播花粉。

  一旦开花,她的生命便进入了倒计时。气温持续下降,寒流就要来了。水母雪兔子裹着厚厚绵毛外衣,用最后的生命能量呵护着种子的成长。

  高原的秋季,呈现短暂的缤纷。随着凄厉的风,高原牧场的动物纷纷离开,往更温暖的低海拔地带迁徙,剩下水母雪兔子和她的植物伙伴,默默承受生死,无怨无悔。她已经把种子播撒在这片广阔天地之中,等待着下一轮生命的勇敢绽放。

  水母雪兔子一生只开一次花,营造一个最接近天空的植物花园。

  刘细林默默无声的一生中,紧要关头的一个壮举,也像一次花开,显现出他生命的大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