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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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蹊跷的“泡沫”

日期:0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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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面:第13版:副刊       上一篇    下一篇

  夏季来临后,在很多地方的树丛中、草地上,都会发现一团团白色的稠密泡沫。乍一看,还以为是不讲公德的人吐的唾沫。但它并不像唾沫那样容易干涸,即使刮风下雨,泡沫团也不会被轻易冲散。这些蹊跷的泡沫让人望而生畏,甚至有人担心它有毒,不敢靠近。其实,这种“泡泡”是沫蝉若虫(不完全变态昆虫的幼虫)给自己精心准备的保护层,但它不是从嘴里吐出来的,而是从肛门排出来的,堪称“废物利用”的典范。

  夏末秋初,成年雌性沫蝉将卵产在树皮缝隙或草本植物组织里。越冬的卵于次年春天孵化,脆弱的沫蝉若虫为了保护自己不被捕食者攻击,进化出了独特的制造泡沫技巧。它头朝下、屁股向上抓住植物,从肛门排出大量液体,并从腹部腺体分泌出黏液与之混合,增大泡沫的韧性。与此同时,沫蝉若虫将腹部气门呼吸排出的气体打入混合液体中,产生大量的泡沫,将它的躯体遮得严严实实,这也成为它名字的由来。

  沫蝉若虫的躯体还不到1厘米长,怎么会排出如此之多的液体?这和它特殊的摄食方式有关。沫蝉若虫以木质部树汁为食,但树汁的营养含量较低,几乎都是水分,必须大量进食,才能获得足够的营养维持生存。沫蝉若虫平均每天可以吸入自身体重约300倍的木质部树汁,排泄出的液体的量自然相当可观。沫蝉若虫的泡沫无毒,即使不小心接触到皮肤,也不必为此担心。泡沫保护层不仅在天敌的视野内起到了“障眼法”的作用,还能让沫蝉若虫生活在较为恒定的温度和湿度环境下,帮助它安全地羽化为成虫,那时也就不再需要排出泡沫了。另外,寄生蜂也会将卵产在沫蝉若虫体内,让它成为孵化后的寄生蜂幼虫的食物,而体表的泡沫在一定程度上保护了沫蝉若虫,减少了寄生蜂顺利产卵的概率。

  成年沫蝉并不像蝉那样善于鸣叫,也不擅长飞行,却有很强的弹跳能力,帮助它们在发现危险时得以迅速逃脱。沫蝉虽弱小,却是不可小觑的农业害虫。2019年,欧洲的大量果树感染了一种名为木质部难养菌的病原体,这种细菌会促使植物的木质部导管形成凝固膜,阻止植物将水分输送到枝叶,导致枯萎,最终死亡。看似不起眼的沫蝉就是传播病原体的重要媒介,虽然成虫吸树汁的行为并不会对植物带来太大的损害,但它们会在不同的植物之间跳跃,这导致在它们吸食树汁时,可能会将木质部中潜伏的细菌吸入体内,并将其注入下一棵被吸食的植物中,造成病原体的传播难以根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