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在饭店请年迈的父母和远道而来的兄长和小妹两家人吃饭。父亲年轻时喜欢打牌，他记忆力很强，预判很准，十有八九都能赢。为了让父亲高兴，饭后我们在包厢里陪他打了几局牌，明显感到他的记忆力和预判力，比以前差多了，几乎局局输。心疼父亲的小妹故意“放水”，让父亲连赢了最后几局。父亲丝毫没意识到女儿在让他，于是皆大欢喜。
可当父亲走出包厢时，所有看到他的人都笑了。我定睛一眼，也笑了——父亲穿着一件女士羽绒服，显得滑稽，可他竟然一点都没有意识到穿错衣服了。他误把挂在衣架上孙女的羽绒服，当成自己的了，毫无违和感地埋头向前走。
笑后，我的眼中噙满了泪水，父亲真的是老了，老到都没法发现自己身上的不对。但错了又何妨，父亲尚在，还跟我们一起打牌吃饭，就是儿女们最大的幸福和欣慰，“就让他那么穿着吧，别点破，等他回家睡着后再换回来。”我对侄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