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妇女最常见的首饰,就是“钗”,系由两股簪子交叉,尾端有流苏吊坠衬托,多由金、银、铜等材质制成,插于发髻,靓丽醒目。因而,“裙钗”成为女性代称。《红楼梦》女性群体即以“金陵十二钗”命名。
古人在交往中,提到自己的妻子,常用谦称“荆钗”。所谓“荆”,即荆条,其性柔韧可编制筐篮、篱笆等。“荆钗”即用荆条制成的钗。源于东汉梁鸿、孟光夫妻恩爱的典故。《太平御览》引《列女传》:“梁鸿妻孟光,荆钗布裙。”所谓“荆钗布裙”,形容女子装束朴素。对外人谦称自己的妻子为 “荆妻”“荆妇”“山荆”等;其中用得最普遍的是“拙荆”,即以物称人,系谦称。如清人李海观《歧路灯》:“只是拙荆老糊涂,心内没分寸。”
再如“箕帚”,是洒扫工具,而家庭卫生历来为女子分内之事,因而“箕帚妾”“执箕帚”都与“妻妾”相连。汉人司马迁《史记·高帝纪》:“臣有息女,愿为季箕帚妾。”这是汉高祖刘邦的岳父吕公,当年向刘邦商议婚事时所言,即表达将女儿嫁予为妻的愿望。
“糟糠之妻”典出《后汉书·宋弘传》。东汉大臣宋弘,位列“三公”高位。光武帝刘秀的姐姐湖阳公主守寡,欲嫁宋弘。刘秀出面找宋商议,宋弘以“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婉言推辞。刘秀闻之,敬佩有加,未加勉强。“糟糠”,本指滤酒后所剩的渣滓和稻壳等,多用作饲料,借指共患难的妻子。
宋朝以来,妻子谦称习用“浑家”,尤在白话小说中多见。所谓“浑”,即糊涂无知之意。如元代李文蔚《燕青博鱼》第一折:“浑家王腊梅,元不是我自小里的儿女夫妻。”
至于人们常说的“家里的”“我们那位”“我们那口子”等俗称,一般只用于口语。
使用亲属称谓,宜分清“面称”和“背称”。面称,指被称呼人在场时所用称谓;背称,指被称呼人不在场时所用称谓。本文所谈关于“妻子”的谦称,皆属背称,即于妻子不在场的语境里使用;如用作面称,下班回家,进门直呼“荆钗”“糟糠”或“贱内”“浑家”,那非打起来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