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冬天很冷,天寒地冻,屋檐上常挂着长长的冰凌。那个时候,没有暖气、没有空调,用火炉取暖成为乡民们的首选。一家人围炉而坐,烤火取暖,聊天说地,寒气逼人的冬天仿佛悄悄遁远了。
冬日最温馨的画面,当属围着火炉吃火锅。我喜欢吃母亲做的酸菜肥肠火锅。在火炉上支一口双耳铁锅,放入肥肠爆炒一下,再将切碎的酸菜丝、姜末、切成方块的冻豆腐入锅,加水煮开。吃的时候,加点蒜苗或香菜即可。酸菜开胃,滋润可口,肥肠软烂入味,香味浓郁。我们围坐在火炉旁用餐,一屋子香气袅袅,热气腾腾;既暖胃又暖身,好不畅快。
记得我上小学时,班主任是周清秀老师。那时,周老师刚高中毕业,年轻漂亮,大家都喜欢她。冬天里,一下课我们就涌进周老师的寝室。她的寝室有个炭火炉,蹿出红红的火苗,我们来烤会儿火暖暖手脚,再回教室上课。中午的时候,我们带的饭早已冻成了冰疙瘩,我们就用周老师的火炉热饭热菜。我们一边吃着饭,一边挤挤挨挨在火炉边烤着火,聊着天,忘掉了冬日的严寒。
以前的农村,每逢寒冬腊月的夜晚,庄户人家喜欢相互串门。火炉旁围着几条板凳,火炉上坐着一个铝壶,水壶嘴在“嘘嘘”冒着白色水雾,桌子上摆一盘瓜子。大伙儿围着火炉嗑着瓜子,喝着热茶,说些家长里短。这是乡民最惬意的时光。孩子也有自己的热闹,他们在环形的火炉盖上烤地瓜片、土豆片、玉米、花生……烤各种吃食儿,吃着,玩着,将农村的冬夜烤得香喷喷。
张爱玲说:“寒天清早,人行道上常有人蹲着生小火炉,扇出滚滚的白烟。我喜欢在那个烟里走过。” 冬日炉火,浓浓的人间烟火,暖身又暖心。